1998年生人,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2016级本科生,江南诗社皖鸢诗歌小组成员。曾获飞地红蓝变奏曲奖项。
1
轻柔的午后,教学楼熟练地背诵着
晴雨,我们的喜怒,像树干里残存的血
淌进一颗被田野刺穿的心脏。而树冠
总是盛满晚秋黏着的阳光,静静地
一株晚香玉,焊接他炽热的无眠。
2
沉寂。长江浓缩为剪断的水袖,
尚未通电的蝉像按钮般黏在树上。
那究竟是谁?旧旗袍上的云彩任由他
反锁在盆骨间,而我们终究要在多雨的
识字课本里,为厌倦找到温柔的誓词。
3
他从未有过记忆,有时天气和失眠的茶
一样苦,他必须咽下,他占据着那种
必须用鼻子,衔住整个地球的疼痛。而
脑中的洋流抬起十根昏迷的手指,在他
视觉的平面上,砸出,一筐战栗的音符⋯⋯
4
远离某种词,在一句话里挤进一万种
赞叹。我们未完成的旅行粗糙且圆熟,
像一记直拳,离去的人,踏过梅雨天
潮湿的问候。当他的耳窝里扒满扑火的
飞蛾,十月的鸽群在他的祈祷中,燃烧着。
5
旧的一天在他眼前熨平,他们抽去
餐桌上,那块长满绒毛的胎记,写作?
他把每一次死亡都敲进这颗苍白的词,
以沉默和世上所有沉默的事物,他试图
赞美,就着头顶青灰色的哽咽的灯光。
1
轻柔的午后,教学楼熟练地背诵着
晴雨,我们的喜怒,像树干里残存的血
淌进一颗被田野刺穿的心脏。而树冠
总是盛满晚秋黏着的阳光,静静地
一株晚香玉,焊接他炽热的无眠。
2
沉寂。长江浓缩为剪断的水袖,
尚未通电的蝉像按钮般黏在树上。
那究竟是谁?旧旗袍上的云彩任由他
反锁在盆骨间,而我们终究要在多雨的
识字课本里,为厌倦找到温柔的誓词。
3
他从未有过记忆,有时天气和失眠的茶
一样苦,他必须咽下,他占据着那种
必须用鼻子,衔住整个地球的疼痛。而
脑中的洋流抬起十根昏迷的手指,在他
视觉的平面上,砸出,一筐战栗的音符⋯⋯
4
远离某种词,在一句话里挤进一万种
赞叹。我们未完成的旅行粗糙且圆熟,
像一记直拳,离去的人,踏过梅雨天
潮湿的问候。当他的耳窝里扒满扑火的
飞蛾,十月的鸽群在他的祈祷中,燃烧着。
5
旧的一天在他眼前熨平,他们抽去
餐桌上,那块长满绒毛的胎记,写作?
他把每一次死亡都敲进这颗苍白的词,
以沉默和世上所有沉默的事物,他试图
赞美,就着头顶青灰色的哽咽的灯光。
Ⅰ
身体与乌托邦,以光的颤动
传递船与船相撞的欲望
水流被老茧挤兑至发热
过度的赤裸脱去船的学名
外衣从裙沿开始燃烧
一片雪白中,船舷高耸
幽暗。猎弓闲下来
在神意迷蒙的脚边
被风暴冲刷成一地落叶,那时
船正行在头发的海洋上,只剩舱门
两条海绵封死吼叫的腰带
他挥动猎刀砍伐头顶的人马
几时便有歌声发酵成伤口?
在水之中,又往南去,希冀着
被沸腾的泡沫听见
Ⅱ
未曾谋面,却全然无法逃离
她眼中的光斑把自己伪装成女性
无视那辆破坦克,钢铁的肉
在狩猎后的炊烟里化作谈资
四条浑圆的腿开动,受洗的新郎
站在一张塑料弹弓的正中
他的炮台依然在轮椅上暗哑度日
弹药却在铁皮肚子里发霉
脖子也拉长变成坦克的阳物
抻开的亲吻射向靶场的门
几块石头压在僵直的身下
——你就把它做成手中死掉的琴吧
如果琴弦被鹿群拨动,她就会逃走
而猎人依旧站在古老的星空里
等待死亡的弹孔再次愈合后
成为直径千年的故事……
Ⅲ
神已让你的天空遥远,启示的雪
不过是肩带上疯狂的马群
两次射杀之间,符文掉落
疑问留下来单独使用
钉入马掌与血痕后,交错的死
校正着你额上的蹄印
但皱纹斑驳,你缺少的青色
——眼袋的罂粟和黑眼圈的玫瑰——
从不允许你从中取出少许灿烂的唾液
献给被奔跑的目光击毙的黑马
只是神性依旧,你死去之前
便再三涌出清澈的泉水
你的嘴唇奔向瀑布破碎的轰鸣
你的下体吼出一群被血淋湿的木马
你遇见她,便因她的一瞥自杀
Ⅳ
别啊,别,这些撕咬
这些闪光的珍珠,这些田野的牙齿
我看见你们,在门廊上,每个夜晚
都严守着密不透风的肉体
油脂生出的嫩芽破土而出……
别啊,别,这些疼痛
这些在肌肉里拉伤的血,这些,那些
我说不清的东西,说不清
也说不过自己的身体
没有心的人是一阵轻烟
拂散在拂晓的森林
被吞噬,啊,这些,那些
50只?40?30?
倒数的时光里我只有抱紧数字
告诉你!那不过是……被一堆脂肪
包裹的死?
Ⅴ
我即地狱,被一名猎人的裤线包围
他呆在家里指挥他的欲望
和名字,欺骗让他倍感温暖
那些被观众们抛弃的城邦
用第四双手加速着枪弹的诞生
他贫穷的帽子扣住生活的戏法
用一颗黑人红枣般干净的心,涂白自己
迎接一艘动荡不安的独木轻舟
也忍受着湖水的目光的鞭打
而船的手臂忽前忽后
影子的汇率在海藻里浮动
乘客突然出现,在长久的阴谋之后
危险早已变成美丽而绚目的迷宫
那里有一头死兽被包在镜子里
枪口转向那里,枪声鸣响
只是一次
却又无法告终
Ⅵ
没有人比他更接近海水
面对泥浆的审问时
盆骨再次被抽去
他就坐在海水幽蓝的弦上,把胸前的竹弓
搓成长长的红绳
又把手浸入肮脏的棕色——
指甲剥落如同说过的台词
脚踵陷于瘫痪,泥泞
跃上大海的看台——
便看见几缕丝绸为他鼓掌,拍击着海浪
便看见脚弓在计时器的阴影里隐现
脚印如约定般跟在身后……
一切都向他袭来,但他依然坐着
悠闲。吐着烟圈。书写无限地
溢出第七根肋骨
没有什么是非可以系住她
没有人比她更不像海水
Ⅶ
蛇隐居在石榴树上忍受锤击
灯泡和汽油点燃了末世的句法
词语之水是一团燃烧的雾
蜷缩在伪君子口腔的溃疡里
而黑夜的大皮靴跨过花生,旋即
围出半碟天堂,里面
盛着一些浅蓝色的盐渍
它们使得牙齿变成磨坏的石头
石头接着开花结果,生下一堆胎盘
——但还不够下嘴啊,扭动的蛇身
仅仅作为暴饮暴食的报偿
爬回纸的被窝,词语吐信的红色
逐渐消失为一次漫长的蛇行
可当树抡动他粗壮的蛇身,是否会有巨人
在乌贼浮动的星空,投下他
成熟的阴影?
Ⅷ
犯罪永远比生活真实
在她闪身躲入冰箱之前
巨型玻璃和陶瓷鲸鱼
搁浅在一张死亡的邮票上时
寄出的沙滩就伸向另一副手铐
昏暗的路灯就照亮了游街的黑色太阳
箱子里的光线就在腕上裹紧
而他寄来一箱钉子,打开时
只剩半袋爽身粉
和凝固在墙角里的鹿鸣
他用脚趾抵住尘土飞扬的街道
他的牛角被拨向南方,那里有人会喊
——噫!该死的东西
他用剪下的疾病阅读着一张废旧传单:
让死者保存自己拔凉的名字吧
他用那阵雨在静止的玻璃里继续悲悼
哦,遗忘的水一滴一滴的……
Ⅸ
从玫瑰里认出被花瓣咬碎的吻
花芯如微笑藏在母亲的腹中
——真的,我认识你,那是在河边吧
晴朗的天气……神无分男女
都葬入他左腿膝盖破皮处
毒箭生出的乌青胎记
那天他的声音里正下雨
带刺的雨水落在叶背
构成他浑身上下酒绿色的纹身
顺便帮他洗清杂乱的脉搏,塞给他
一个中心膨胀的方向盘
他拧动胸腔里全部的发条
烧干一腔积水,吼道:前进!前进!
于是他在泥浆里扎根,几片花瓣
愈合了溃口,只是黎明决堤之际
三点整,已是他一生的旅程
Ⅹ
命定有死者,赞美词语的福音
(它们分不清楚质料与声音)
它们抛出一把匕首,刺向
在清晨的阳光里溺水的枯枝
滚烫的网球就在那一秒钟
冲向你张成弓型的眼角
你的嘴唇干裂得无济于事
你从不后悔,骨头的潜艇
在肉与血的海洋里高傲地沉浮
你从不害怕,骨刺的潜望镜
炸开了肌肤的冰山,在
那有氧呼吸的片段光阴,你的喘息声
能构成了半块潜水的镜子吗?
哦,回答,没有回答,这之间
像玻璃一样呼吸着蒸汽的潜意识
打造了属于死亡的时间
Ⅰ
为了弹起的舌头,为了喧嚣的石子
为了每棵树的名字,为了两腿间的界碑
有一条鱼正唱出一桶淤泥的沉默
为了抚下鞭痕的手能找到永存的姿势
一首诗从不开始,却以光的颤动
打磨着词语,走向一个被看作真理的句号
穿行在一串串直挺挺的钥匙里
没有一扇门为他转动吗?没有,没有
情绪喷撒低落的水,以证实生活之不可能
这永远是今天的东西已在我的骨缝里寄居
难忘的却只有舌苔那发黄的海
两颗牙齿间被反复矫正的岸
河堤已然是树,而树
还是一位年轻人,依然相信行走的过程
远过远方,于是他走上前台,看海岬之镜
和腿的星座,身体与乌托邦,
安徽师范大学2016级卓越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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