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下黑色的外套，在衣橱里
人生第一场葬礼
一个熟识却不甚了解的长者

不断有人带入十二月北方的寒气
“来了，看他最后一眼吧”
棺木中的黑灰色说
你知道原本说能看到春天的……
这疼痛是最磨人的……
说好再玩一次牌，竟不能了…...
请等等！！！还有一句话......

嘴角上挑的老婆在一旁悄悄地做着口算
女婿面向祭拜的人群，站起又坐下
沉寂
火光前，女儿勉强眨动着微湿的眼
几声干燥的抽咽
黑灰色唯一的弟弟，静穆地
站在中央：
请记住这个人
平凡
然而，他的确是个好人

黑色的潮涌散去
一股流向菜场
一股流向麻将馆
雪，密密地下着

一个熟识却不甚了解的自己
平凡
然而，的确是个好人
人生最后一场葬礼
在衣橱里，我挂上黑色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