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山脉,驮着它的龟甲去了哪里?
这片地带已被开垦:
光洁而反射着乳白色光晕
质地坚硬,在上面可以划出任何想要的地形
伟大的设想跃跃欲试
因此将它的头压入这面湖的水底?
并用滚筒刷平静地来回
滚刷鱼鳞般的浆漆,野花惨白的音容
或是它曾疯狂地逃窜过
出于鼻炎过敏——“多么小的臭毛病”
碍事的身体却可怕地引发了世纪性沙尘
于是它被驱逐出境,清扫它
犹如蚂蚁倾巢而出搬运食物
瓜分一切不协调的残肢
直到光彩照人
一并填平的还有几个深邃的眼窝子
它曾映照过朝霞的赧颜
倾听过几件伤心事,也蓄过悲情的泪水
那儿黑暗紧闭眼睛,全凭呼唤
在所有的屏障间任意穿行
幽幽之水,滋养着梦的水岸
一片渴望散发意志的紫光
无数颤抖的根系,在更深的大地之心
拨弄土壤
每一块都被小心融化
遵照谁的旨意这般谨慎行事?
没有你,也没有我
在同一种生的热望中
相互补充
过于隐秘的动静
一片羽翅之下,掀起一阵飓风
跃出蚜虫咬碎的豁口
从山头到山尾
又造成太过宽泛的受灾面积
包围圈中有一颗钉
螺丝钉被更大的胃口吞咽
但是它们彼此毗邻
繁衍使它们的性质相近
犹如黎明之色——
黑夜更深地走向自己
在这拉伸的空档里,旋律
交缠作复杂的一束
悠长如一片雪原
偶尔变换——
一枚红果掉在雪里
陷入一个融化的光的漩涡
如果是人踏出这一步
充满智慧地
从树梢猛然向外滑翔
沿着一朵蓓蕾那血红的路径
落地沉重,这指令
一经发出就伴随狮子的咆哮
猛烈甚于箭矢
在一块火石上练习捶打
仿佛为了掩饰一种贫瘠的惶恐
而制造另一种贫瘠
以敏捷的身手闪躲
去推动另一种生命的必然
叫它们的果实落入黑色口袋,也不必腐烂
在一张沉闷的纸面上掩埋
不着痕迹,不着痕迹地
竖起一座新的石碑
新碑名潦草地平躺在那片广袤之中
像一副副黑鱼骨
在中心,一个设想的宇宙图景慢慢游动
有名有姓,拔地而起
顺着鼻梁借势而上,高于眉骨的立体
从我们宽阔的额头远眺
——一座大厦——
在它湿冷的阴影中
我们爬行
行走
冬天:时间用力踩下的脚印
一个印章
刻在我们的后背——逐渐弯曲
落在身后之人的眼底:
已逝亲人
与之并列的
一个初生的小生命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