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风吹过绿与白

并没有什么不同
还是暖的风，太阳，画眉叫
淡绿色的格子桌布
盖住原木桌那块长不大的胎记
和我的体重一样，一直横在那里

我让吉娜嫁了
哦，我又忘了已经说过
现在她的孙宝宝围在我的身边
在沙发，在围炉，在花坛
在我的膝上，喵喵喵
和吉娜跟你撒娇时一模一样

左边是你的纯白骨瓷碟，绿松木筷
我的小鱼碗，褪了一点点红
没有影响黍麦香和，我的胃口
只是啊，一到冬天，我就又瘦了
连磅秤都找不到原因

一切，没有什么不同
阵风吹，持续吹过每年这个午后
桌上的白面包，南瓜粥，也撒了薄薄一层黍麦皮
坐下来，我慢慢吃着，等你
穿我织的绿白斜纹毛衣
穿过三十年前倾斜过了度的海平面
回到这个冬季



天使只在夜里哭

我打坐在清晨第一滴水露上
等我的天使到来
过去的一千日
每夜都有不同颜色的风
和最温柔的石头
在我身旁，一动不动

我内心的春蛇腻滑出去
盘着古埙的指关节浮起一片白
“你为什么只在夜里吹奏”
这是我的天使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唯一的一句

“他是个瞎子”
窗外的声音被风扯皱
皱进我的身体
一千零一日的阳光斜刺进来
在心底的那汪黑潭前，止了步

古埙呜呜咽咽，代替着
夜的哭泣声
月亮已经露出了半面妆
今夜，我将继续等待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