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下旬，天气真好
乘高铁，携老伴从杭州至绍兴
十五分钟的车程，飞驰而过
来不及欣赏沿途的风景

我有些后悔，想放慢一些脚步

也应该坐在乌篷船里
煮上茴香豆，摆上茶茗
从杭州出发，一任漂过
焚一只檀香，作一回美梦
煮一杯黄酒，换一身的轻松

街镇不大，也不老态龙钟
但，揩除了我几十年的幻影

可能是来晚了，没有了
陆游唐婉，没有了鲁迅
没有了孔乙己和闰土，也没有了
纵横交错的河湖港汊和
满街镇日夜穿梭的乌篷

鲁迅的老宅，有很多的学生
前街上，却摊位众多，摆尽了
鲁迅笔下的各种营生

沈园寂静，游客散落在花亭
谁是文人墨客，谁是劳苦大众
真的不可分清，一个年轻人
侃侃而谈陆游唐婉，似身临其境

我也受了感动
年轻时我也深陷其中
但终究不同，现在哪还有宗族世法
感叹的是，没多少人知道陆游，其实是
顶天立地的民族英雄
还有近万首诗歌，都在慨国，都在
念黎民百姓

还有小溪穿镇而过，还有茴香豆在经营，还有绍兴老酒，还有仅供
挣钞票的乌篷
我忽然看见，还有上千年的流水
企图把千百年浑浊的河道洗净

我就像一只乌篷，静躺在鲁迅家后院小溪的码头上，翻看着《且介亭杂文》

我大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