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一角太风光      （大联颂）三

白发老妪

并非长食野果
露宿洞涧
与世隔绝的
年轻时代的白毛女郎
只是照亮了额头
百年岁月和沧桑
放映了一百个春夏秋冬
寒露风霜
那双唇齿咬破金牙
那双铜铃失去脆亮
那对灵耳与声音筑固城墙
那对松皮甲指扶住拐杖
那对双脚的步履
蹒蹒跚跚
儿童故事片里
播放木鸟的故乡

一截面包

照亮在那道弯弯的垃圾污水里
雪白雪白的一朵花
墨汁的水和渣叶
看是多么的可惜
看来也是多么的浪费
一个饥肠辘辘的过街人
避开人来人往与车水马龙的车流
避开嘈杂门前的摊牌典当
避开那热气腾腾的茶叶蛋房
呆滞的目光盯住面包
他的左肩差点碰到了一位少女的乳峰
耳朵其实
根本没有被彩电音响的流行曲挂肠
和那
一个个时髦明星高挂玉照腆腆的头像

宠物医院
        ——写给市模糊不清的“文明建设的粮仓”外

什么猎犬
杂交过洋
抛开温顺
流血卧进药房
那个钉锤砸破指甲的男人
依然上班不去探亲病医女郎
市内的宠物
你胜比那廉价的乡下老翁
宠物呀宠狮呀
你供养了多少白衣女郎
你的血液
将滋润浇灌着多少健体的娥眉挺胸
有了梅毒
也就有了性病专长的处方
早已逃荒的
这所文明粮仓
内心的肝肺
早已被收藏

新生斗狗场

仓库西侧定为保洁化妆
紧接的是冶建四分队的材料库房
中段已是洗车场地
后截已被废品收购贮藏
每到双休时光
变成了市内异犬的斗殴天堂
嗷叫声声
围观者超越千双
助威犬主厉声叫嚷
咬！咬！咬——！
败退凶残的狂叫
一路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