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废墟(叙事诗音韵版)

作者: 2016年11月21日12:51 浏览:111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三十年如一日,三十年蹉跎世,
曾是人海茫茫,曾是哀乐怒喜。
今日重游废墟,废墟,废墟,树倒鸟依稀。
曾念起——
这里曾是两层楼的宾馆,这里充满游客的纠纷。
路过的人却说废墟荒芜,为何?因晚上时时闹鬼。
废墟里,冒出奇怪的人语,笑声、吵架声,还有私语声。
闹鬼,闹鬼,疑是有鬼。是的,我也知道这里的笑声
我年轻时曾在这里任职,我是一名迎宾员,迎宾,迎宾
欢迎顾客来青岛旅游!我的形象好,我的口齿好
我站在大门口请客人进来,客人来了吗?哎
就是我的脾气不太好,小是小非跟旅客吵,遭批评
我自觉难任宾馆职,主动提出,自觉辞职
此往事犹新记忆,往事恰如昨日。
 
月亮兮宁静,星星兮宁静,人亦是宁静。
惟这片废墟,渐渐随风升,升过楼两层。
灯亮了,一位中年妇女,小脚快步行。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小田,小田,你来了?”
“是我,是我,师傅。”
是我师傅嘛?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现在应该60出头。我走近:“曾师傅,是你吗?
闻听同事说你去做绸缎生意,生意如何?
咋又回到宾馆?”曾师傅并不奇怪,说是别人瞎说
她儿子才是小学生,哪有时间跑买卖?

缠缠绵绵,绿藤红花。
清清爽爽,浓酒淡茶。
拉拉扯扯,肥臀轻纱。
羞羞涩涩,青春芳华。
且说我师傅,心灵手巧,个性活泼
因皮肤黑称之“黑美人”。好多男同事不在乎她的黑
拉拉她的肩,钩钩她的手,甚者摸一下乳,拍一拍臀
最终得到一巴掌,灰溜溜跑去。她讨厌同事,拒绝同事之间恋爱
直到结婚生子后,那些不知趣男人,还找她打情骂俏
思前想后,早已是陈年往事,早已成单位笑谈,三十年后不愿再提之
今来废墟,往事如昨,难道这切切是虚幻抑或做梦乎?



难道这真是在做梦?我自问,自问也无解
这时出来一提水桶的姑娘,她很热情地说:
“小田,你啥时来的?”我一惊,心一静
这位姑娘当年23岁,现在应该50岁
她长我三岁。我还知她爱人溺水死亡后
她就痴疯,精神失常。而现在见到的她
还是当年那个年轻美女,一双令人羡慕的大眼睛
长长的睫毛红红的唇,唯独有一颗自卑的心
她本是城市姑娘,因家境贫寒,对象是个农村男孩
或许是缘分。缘分却不幸,不幸啊,结婚几年刚生子
老公海水溺亡,从此后她疯疯癫癫,拿铁锤砸断右手
从此后改用左手,写字、吃饭左手,干家务左手
今日又见到她,我怜惜地问:“你儿子好吗?”
她脸红了,扭扭捏捏答:“我还没对象呢,你忘了?”
说完后,转身背对着我,又回头悄悄看我一眼
她眼里噙着泪,一直噙着,噙着,绝不掉落
似是不让我知道她内心苦与痛
我祈祷上帝:莫让这漂亮姑娘遭受命运折磨
 
一阵凉,我忽然感觉真是在梦间
快30年矣,一切重回30年画面
老板还是满脸阴天,他严肃对我说:
“小田,还不快换工作服?”
曾师傅怨老板记性太差,都忘了我已辞职
老板半信半疑,莫不是职工在欺骗否?



灯光渐渐暗淡,声音渐渐消失
像是人们都入梦,独有我,一旁思
我坐在路旁沉思,那刚刚发生一切
不是鬼,不是闹鬼,是我好友与知己
30年杳无音信。或许我真想念他们,想念过去
我知道他们活着,他们生活仍那么艰辛
他们都说我最幸福,他们嘘我是富二代
我说我父亲岁数大了,早不做房产生意
公司破产,现在顶多算是小康生活
 
王会计从背后拍我一下,我一愣,是她?
她是我的知心好友,她有小消息、小秘密
都先告诉我。她说:“小田,告诉你几个秘密
想听吗?”其实不想听,她也会透露给我
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
她说玲姐现在是药剂师,她老公不知搞啥业务?
经常跟青岛电影明星来往。都知晓她老公曾是青岛帅哥
高高的个子像陆毅,眉清目秀,一身灵气
玲姐也不弱,她是个聪明女子,很快把老公追到手
只是多年来没了她消息,传说她开药铺。
提到药铺——有一次我去药店买胃药
正遇玲姐,玲姐我猜测她五十有八,女儿已出嫁
她说她老公跟青岛明星祝延平常在一起
我也没打听她家事,但我知道她幸福的很,很有钱
 
王会计又说:“你知道杨管理吗?”提到杨管理
我们管她叫杨姐,她是个女强人,她儿子学习好,很优秀
然小时候最捣蛋、最滑头,长大后去了日本
找个日本女人做老婆,给杨姐生个孙子不会中国话
杨姐让儿子教孙子汉语,否则没法跟奶奶交流
毕竟身上流着一半中国血,长着一半中国肉。
我说:“想当年,杨姐儿子中午放学到宾馆
买饭票吃食堂。小男孩油头滑脑,嘴巴说个没完
辞职后再也未见他,现在是否还滑头?
哎,反正他成年后加入日本国籍,不提不提。”
耳传,杨姐的孙子跟他爹一样小油头。
 
聊了天,聊了地。聊了这,聊了那。
或许该聊聊你和我,让我关心你生活。
王会计聊得口干又舌燥,要去冲杯茶
临行前叮嘱我宾馆进来一小偷,要当心
她要去报警,说完无影无踪。
我知道王会计没有提她一句话,不提自个身世
我也知道她父亲去世后她精神恍惚
脑子总是产生幻觉,她幻想有人来杀她
她哭着喊:“爸爸,爸爸,你回来,有人来杀我!”
她走了,她是笑着走的,没有哭声。
 
而我的面前依旧是那片废墟
月亮依旧宁静,星星依旧宁静,人更是宁静
耳边嗖嗖的寒风,让我感觉今年的冬天
非同往年。废墟没有惊悚感,而是寒风一啸
大片压着大片,血红的彼岸花开放
彼岸花应该在秋季,怎也开冬季?
难道土囊温暖花开放。我知道彼岸花的冥意
它开放在坟墓旁,为冥之花。
如果这片废墟是坟墓
那坟墓里葬的不是人
葬的是青春,是时光,是欢笑,是眼泪
是窃窃私语,是打情骂俏,是坎坷人生
 
天亮了,太阳冉冉升起
小凉风吹拂着血色彼岸花,摇曳下俯首。
阳光照射于这片废墟,蓦然间
我看到一片“灿烂”在废墟之上
那“灿烂”不是今日的光芒
而是葬在里面的昨夜星辰
和难以忘怀的灯光。
 
晨醒忆,忆星月,星月哀,哀梦影。
伊影虚,虚云烟,云烟过,过泪声。
定是星空无情义,相逢化作苦聆听。
人去人归,无非海市蜃楼
重现废墟一观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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