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再低点，低到草根的梦里
低到树根的脚趾间，低到一滴水珠的胃里
而后与它们一起，在三月的门口
守候一场夜雨，擦洗我荒芜多年的锄头
 
让它锃亮一点，精神一点，让瞳孔闪着光
在这工业园的泥土上，说出自己
藏匿了多年的声音：
我桐麻园的土语，桐麻园的枝生节绿
 
让它踩出牛的蹄印，沉默着出发
沉默着收回，气喘吁吁的节律
如果能再低一点，卷曲在那只蚂蚁的触角里
 
动一下，就算只有空空的空气
或者触碰到陌生小草的梦，这也是恩赐
低低地，我长眠于冬的五尺一寸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