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顺德
我听到下雪的声音
一种仿佛来自故乡的声音
沙沙沙 悉悉索
街头弥漫着寒冷的气息
行人呼哧呼哧吐出白烟
鼻尖冰凉
面如针刺
故乡便变戏法似的
整个儿
立在我身前


童真的霰粒儿在车头蹦跳
仿佛故乡夜雪敲窗的音响
噼噼噼 啪啦啦
于是
万籟俱寂的一整夜
都在上演独幕剧
飞扬
舞蹈
倾诉
绽放
非常温柔
非常骄傲
故乡 以雪的姿态
立在我的身前
立在久别的老房子前
屋后
有飞鸿遁去的足迹
屋前
满是咯吱踏雪的脆响
她一身素缟
脸色苍白如蜡
是在凭吊与儿女相守的游丝般的岁月
还是怨怼儿女过早为她披上了丧衣


在顺德
我听到下雪的声音
一种仿佛来自故乡的声音
簌簌地 簌簌地
故乡
她屏住了气息
那瞪着的惨白大眼睛
从未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