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

菜市场管理员，指着
摆摊的人嚷，老百姓要听话

村干部向乡长汇报时
张口说老百姓如何如何

交警在十字路口做手势
指挥老百姓的滚滚车流

医生眼里都是病人
护士直接喊叫床位号

超市收银员
对排队的顾客看都不看

学校的保安
把心焦的家长拦在校门外

景区导游挥舞三角旗
老少游客乖乖跟着走

站上天安门城楼挥挥手
下面都是平头老百姓


          2016年7月13日








听草原的歌



听草原的歌
我的思绪放飞到无边的草原
我想做一只羊
用十足的理由赖在草原上
混在蠕动的羊群里
听草根呼吸湿润
看草叶摇曳露珠
我醉了，也会叫出声来
我的叫声也是草原的歌
你录了去，作为背景音乐
任思绪随意流淌
如草原上蜿蜒的河



         2016年7月21日























坐高铁上看村庄



从飞驰的高铁上看出去
北方一个个村庄
分分钟就闪过了
一个叫贾庄或李庄的
除了平顶房子紧靠在一起
除了槐树杨树与树下的小路
那些烟囱，那些牛栏
还有村里的祠堂
山上的坟茔。干枯的井
以及古老的民谣和风俗
今年的雨季与收成
这些都还没有看到
列车的窗口太小
生活的演绎太快
村庄怕你忘了，一会儿
换一个闪现在我的窗口
高铁经过无数个村庄
没有一个人下车
走回村庄去


        2016年7月28日

















无题

1

一只鞋子没了
另一只鞋
赤着脚在梦里寻找


2

一只陌生的狗靠近你
你立即蹲下身
狗便迅疾逃离
这屡试不爽
人与狗
都心虚
 
3

这个老人不认识我
他的儿子在外地
我偷拍了他
一分钟，老人
飞到他儿子手机里

       
4

这是一潭死水
小鱼们搅动起涟漪
一圈又一圈
这里是它们的家乡
从不分离
倒影很美丽
梦也斑斓


5


站在河边
可以看到树梢的倒影
甚至蓝天白云
但不能看到深邃的河底


2016年7月29日-8月7日





















硬币的命运

1

多年前，地上有一分钱
没人捡
（有诗人为背面的国徽叹息）
现在，地上有一毛钱
也没人捡
菜场上，豆腐摊主在嚷嚷
一元钱算个啥，还犹豫
我心一紧，马上
一元钱也没人捡


2

零头零脑碎小的硬币
奔走在拥挤的底层
交流汗味传递着温情
记住被一个个积攒的日子
遭遇过少一个不行的窘迫
掉在地上心有牵挂
有时被弯腰捡起
有时被皮鞋踩踏
一个硬币默不作声
一大把硬币群情激奋
小小硬币告诉你
没有谁可有可无


       
 2016年8月1日








旅途
 
 
我们是往不同的去处
暂时坐在同一列车上
一起轻轻晃动
某个酒吧里，酒杯晃动着暧昧
一起怀揣各自的心事
行李箱是外在的重量
很多人一起下车出站
大街的方向不是我的方向
我要拐多个弯
奔向我的电梯、楼层
等着我的灯火
偶尔，想起列车上的人
如车窗外闪过的树
      

 2016年8月16日
 











某人
 
他从墙角一闪
就不见了
但树知道，树想拍拍他
柔弱的肩
风拉扯过他的衣襟
示意有一句话，他没回头
路灯看着他的影子
与心思一样浓淡
月光无言地跟过去
把他的梦翻过来
又轻轻地折过去
生怕把我也惊醒了
        

 2016年8月17日

























午休


一个修管道的工人
躺在楼梯间地上歇息
人实在累了
就顾不上其他
他早已习惯
简单粗糙的生活
每天脚踏实地
现在，紧贴大地的心跳
梦也踏实
城里的蝉
在树上唱着空泛的高调



2016年8月22日


























淹城怀想


常州淹城，是一座春秋时期的古代军事遗址。它由子城、内城与外城组成，有三道护城河分别环绕。——题记

三座城已被时光淹没
一段城依水、水抱城的历史
就此打了一个结
三千多年了，人们依然
陆续凭吊遗址
徜徉着各种心思
在三道护城河里
寻觅春秋时期的倒影
水在无声地流淌
无数星星淹没水底
但分明都眨着眼睛




                    2016年8月28日



















瓜熟蒂落


我的女儿怀上了宝宝
应该说快生了
一看到人家的小男孩
仿佛就是我的小外孙
三五岁的活泼可爱
没有一下子想到大小伙
那样我就年迈了
先想他还在地上爬
我呢，奶声奶气和他说话
听他指挥
女儿让我摸一下胎动
我摸到一个心愿：瓜熟蒂落


               2016年8月
























秋风起了



秋风起了
我心头一紧
远方的一份牵挂
像满树的叶子
朝一个方向招摇
岁月远去，如秋叶凋零
我变成一棵秃秃的树
守在路口张望着
雪落满我的头发
我心里是热的
所有的默念刻成圆圆的年轮



            2016年9月7日
























故园




炊烟不在了
老屋在

老屋不在了
老树在

老树不在了
小路在

小路不在了
小草在

小草醒来
春风在

春风徐来
乡音犹在


        2016年9月



















车过城外


1
快速路网上，分分钟
就把一个城市扔下了
万家灯火成了遥远的星星
一个没有熟人的城市
只是地名闪过
如呼啸而过的风

路过有故人的城市
温情漫过心田
即使无缘见面
也可以随时问候
地名变成生动的表情
亲切的声音

2
车过城外
越开越远
好像把你抛在身后
这次默默致意
就在你的身旁
带着怅然的
只是我。习惯了
在远离你的地方
默默张望


             2016年9月20日











脚印

几十年的光阴
我留在大地上的脚印
已经找不到了
脚印也无法找寻我
河里的倒影，已
不是昨天的白云

我还要走下去
还会深一脚浅一脚
每一天，一步一个脚印
向自己的过去告别


        2016年9月26日


























思念



思念是无声的
只在心里自言自语
独自回忆一个个片段
把想象带入梦境去
夜半惊醒了突然坐起
思念是一封封没有发出的信
在纸上写你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发呆，走神
是泡在杯里的茶叶，浮想又沉思
是天边飘忽不定的云霞
是雨丝，是秋叶，是月光
一首循环播放着的老歌

把一生的思念层层叠叠
打成包裹
这是我旅途唯一的行囊


               2016年9月27日



















小路



那条幽静亲切的小路
曾经脚印重叠
许多情景浮现出来
像电影回放
无论小路是否还在
都回不去了

风不时地，从
远方的小路吹来
捎来月色、虫鸣与絮语
小路幻化成一条带子
绕着岁月曼舞


       
 2016年10月5日























看牙记


如果是幼儿园的座椅
我就像小朋友一样
让方凳挨着方凳
椅子挨紧椅子
亲亲密密唱着歌
一排排分发童话和蛋糕
快快乐乐做游戏

而牙齿不是座椅
我这个半老之人
无奈大张开嘴巴
穿白大褂的建筑工人
夯地基，砌砖，大刀阔斧
工地热火朝天
我好想做个路人甲



          2016年10月5日





















满月酒



亲戚朋友与四邻八舍
一下子从四面八方
赶到同一个酒席
约定俗成围坐一桌桌
递烟敬酒上菜乱
南方爆竹，北方唢呐
满月的小主眯着眼
自顾吸奶撒尿与啼哭
男主人殷勤周到
女主人打情骂俏
有人直接喝倒
有人留下赌钱
孩童在院子里追逐嬉闹
老人穿戴整齐弓着背
漫议世象变迁
小主慢慢地长大
一茬茬人渐次散去
又一茬茬聚合围坐
人情债台，名目繁多
乡风民俗一盏灯
风雨飘摇未熄灭



         2016年10月6日














致你


在街头看到你，或是
在一个人多热闹的场合
远远地点头致意
有时你没看到我
有时触景生情想起你
一首歌，一件事
有时根本没来由
虽然联系不多
但始终有个位置
在时间这个水杯里
被沉淀下来的，有你
即使一度忙乱
过后还会沉淀着
没有给你看过
深藏着的敬意
除了节日的短信
偶尔不期而遇，也被
匆匆的寒暄替代
转身便后悔，直到现在
雨在敲打着玻璃窗
而很多无声的问候
想让雨告诉你
距离未必就是疏远


       2016年10月7日













重阳


藏在深秋里的九月九
是一枚被叶子呵护的熟透了的果子
每年，我都会麻利地爬上梯子去采摘
送给身边晒着太阳的老人
老人揣在怀里不放下颤抖的手
梦里笑起来皱纹如菊花一般舒展

早晨，看着镜子里花白的头发
我明白，有一批果子正在悄悄地
压弯枝头
等待着我的深秋


                2016年10月9日


























起风了


起风了
一个出门已久的朋友
还没有回来

起风了
一封早已发出的信
还没有回音

起风了
一张预订的车票
临时给退了

起风了
一个曾经许下的承诺
快要到期了

起风了
一些看起来平淡的日子
将风生水起

多年的坚守和理念
会不会有所动摇
——是的，起风了


           2016年10月11日














失而复得



回想着过去，点点滴滴
历历在目
一件物品的相遇
也是一个缘分
它从来没有声音
并非没有想法
不小心丢下它的时候
它肯定找过我
比我先焦虑
我一直懊恼自责
回忆相处时一个个细节
不得不接受残酷的事实
失去了才决定珍贵

啊，意外的惊喜
它又出现了
它对缘分的坚守与执着
让我感激不尽



           2016年10月16日

















新闻发言人

1

麦克风传播他的声音
他传达官方的态度



（把咳嗽转过头去）
喉结的每一次颤动
都有演练

2

把事实拿到镁光灯下
但事实像一个握紧的拳头
不同角度的闪光灯
拍下不同的新闻

3

有的也字正腔圆
却在公然说谎

有的底气十足
用铁的事实说话

新闻，在横向传播
历史，在纵向记录


       2016年10月17日








同学聚会


酝酿已久。天南地北
桌子圆圆，围坐一圈圈
酒杯碰酒杯，酒溢出心窝
生动表情被定格
聚会上每一个瞬间
平等，本真，肆无忌惮
光影记录光阴的变迁
旧照片是一面镜子
10、20、30年
每一次深情的回头
离港的船渐行渐远
同学时代是一张老唱片
随年轮一遍遍地回放
对少年或青春的祭奠
集体互动，情感按摩
遥遥期待，久久回味
不管大家有多少变化
一个个纯真的泉眼
藏在岁月的深处
永远地激情涌动


            2016年10月18日

















雨天流水



1

一个周末总是钓鱼的朋友
今天是否又去了河边蹲守
这么大的雨
欢腾了一宿，还不累
鱼们是不是还在傻等
那一点可怜的诱饵
我得找个理由
把朋友钓出来

2

电视机里播放着
国共争斗
小女孩一会儿抬起头
父亲说一下
又低头写作业
雨大湿了生意
客人只有我
父亲看看门外
很少有车驶过
瞄一眼做作业的女孩
不时照看一下
理疗的温度

3

雨打玻璃窗
一人在家吃晚饭
灯开得通亮
又盛开一碗
远处传来爆竹声
事情不会淋湿吗
艾灸后手不能碰冷水
那就米饭唱戏
萝卜干
水煮蛋

                2016年10月22日











































俯瞰



在飞机舷窗看到
带子一样缠绕的山路
是我过去的五十多年
深深浅浅的脚印
都看不见了
无数路人山风一样吹过
在一些转折路口
有过真心的人扶助
他们至今还在梦里
不时地与我对语
一生相遇的机缘
不可能再有。过去了的
快乐与忧伤
得意与遗憾
不是烟云。已然成电影
人生路上
不时地跳出当下
以俯瞰的视角审视
人生的格局
山河的壮丽
——一览无遗


            2016年10月26日













深秋里的蚊子



一个蚊子在深秋里飘
像个追赶队伍的伤员
在这长江入海口的城市
不知道藏身在哪里
原先对它恨之入骨
今天却有恻隐之心
它软软地飞着，飞着
冬天——广袤的原野
春天——宽阔的江面
一个失血的伤员
又怎能奇迹般的跨越

尽管夏天搽了香水
又露胳膊又露腿
极致而遥远地诱惑着


        2016年10月27日




















商场开业


建筑、装潢与广告材料
组合成力学与美学空间
脚手架刚刚卸任
红旗红气球红标语红地毯
红色屏幕红色旗袍各就各位
明星捧场
汽车围堵
保安忙乱
吃 喝 玩 乐 购
何时是个够

打烊了。环卫工扫帚下
堆砌着爆竹声声
斜对面的流动摊点
被围得热气腾腾



           2016年10月29日












留白



我把话说到这里
就已经够了
就像我送你远行
就此告别
一起走过的路
在过去，只要你打开
回忆的宝盒
在雨夜独处的静谧里
在雪花一样曼舞的
无数个瞬间
后面的路，在各自脚下
穿越时空的是那些信
什么时候再铺开洁白的信笺
恢复邮筒的记忆
虽然交换的只是断章
更多的纸短情长
生活中的意犹未尽
去相信默契的力量
相信诗，相信时间
破译留白


             2016年10月30日
















铁路上的城市



一个铺着铁轨的城市
曾被一盏信号灯点亮
无眠的夜晚
它与远方心心相通
恒定的时间距离
一般都十拿九稳
铁轨下厚实的路基
小石子组成社会底层
磨得锃亮的轨道
延伸着诗与远方
铁路边的城市
在轰鸣与寂静中变奏
全天候惦记着
分秒精确的来来往往
一个铺着铁轨的城市
是不会迷失的
是恪守时间与诺言的
是可以踏实做梦的
经风见雨的铁路上
演绎着气贯长虹的
城市魂魄



               2016年11月1日















雨夜


雨啊，我要睡了
今晚上，你要下到何时
雨在滴滴答答
钟也滴答滴答
像缝纫机在转

小时候，冬夜里
我都睡下了
祖母还在油灯下纺线
纺车转个不停
就像雨，不知滴答到何时

成长的路上
有几次淋雨在途中
夜很深
家很远

 
           


2016年11月2日


















念旧


过去了的时光
都无影无踪了么
我问过天边的流云
问头顶上一掠而过的鸟

偶尔，翻出一些旧物
轻轻掸去岁月的尘埃
过去了的一切
仿佛都回来了



            2016年11月3日



























两棵树


小区路边有两颗大树
它们从小就挨在一块儿
我每天都路过树旁
常听到鸟儿与它们交谈

一棵树，被锯刀架到脖子上
被我制止（恰巧看见）
而另一棵树已经倒下
兄弟俩被物业指控
都是野生的

两年了。这个留下的
早没爹妈的孩子
守着它兄弟的影子
影子里，鸟儿飞来飞去


             2016年11月4日






















专家义诊


本来么，周末，除了急诊
很多人都散漫在街头、公园和酒店
大医院来了专家
像巨大的吸铁石
把漫不经心放荡周末的人
都归集到医院门诊
老王老李像失散多年的兄弟
老远招呼着交换病情
诊室分类排列
此病与彼病就在隔壁
五脏六腑本来就挨着
有的人不能分身
戴着大口罩的专家
明察秋毫，区别处理
看过大夫都成了病人
专家互相把脉或许也是
有人顾虑重重夜里会失眠
有人被换了药加大剂量
还有的要求作深入检查
本来都挺悠闲自在
散漫在周末的街头、公园和酒店


          2016年11月5日
















十一月的风


是一片红叶在枝头留恋的招摇
是老家炊烟里升起的袅袅秋思
是洁白的芦花对蓝天的倾诉
是悠闲的风筝俯瞰烂漫的菊花
是摇曳的秋草对大地的坚守
是诗人伸手触摸斜飘的雨丝
是雁阵在天际展示大写的“人”
十一月的风
不时悲秋，不是萧瑟
是收割后旷野上一望无际的静候
是云卷云舒里秋天豪迈的宣言
十一月，我要随秋风四起
飞起来，飞起来


          2016年11月7日























无题


1
一个刚刚随地吐痰的人
朝我点头问好
我做不到转过脸去
我厌恶自己
脸转哪儿去

2
秋已深
夏天衣服收进箱子
我怕它们闷热、寂寞
熬不到明年
到冬天，先打开一下
箱子

3
门只是虚掩着
可以轻轻推开
你没有来敲门
手举起又放下
别小看那个门缝
已经窥见了隔阂

4
掉下来的树叶
是自己枯黄了
不是风大


            2016年11月8日-12日










备药


从沙发里电视机前的消磨里
起身外出，去药房
给母亲买下个月的药
有备无患是家教
小时候连连下雨的日子
把煤球早早买回家
明天穿干净的袜子
晚上事先放床头
药备在床头。老母亲
在电视机前慢慢地消磨着晚年
像练习毛笔字
研了墨，蘸一点，写一笔
沉住气，写好“永”字八法
把日子过成安分的楷书



           2016年11月10日






















成全


浴霸有三个灯泡
坏了一个
不开还看不出
一开就瞎一个
又特别扎眼
它没脸见人
跳下来，怕身败名裂
我动手帮它
关着开关，完成新老更替
另外两个伙计一上班
惊得瞪大了眼
我轻轻提醒
没啥好看，各自当心


         2016年11月11日






















婚礼


喜庆的场景
在租用的地方
很多人租用过
地球也是暂时租用

握手更紧更久
笑容多绽放一会
美酒慢慢地品
焰火在夜空多多绚烂

婚礼是重要的驿站
人生路上的接力
长亭更短亭
春夏又秋冬

必然和偶然的日子
每个人成为主角
地球轻轻转动戏台
人间的戏接连不断

              2016年11月12日



















性格问题


我从小胆怯
夏天去河里摸螃蟹
蟹洞如果是个空洞洞
就失望，摸下一个
一旦触摸到尖尖细细
手臂弹簧一样缩回
其实螃蟹爪也往后缩
兴奋，紧张，再次探进去
还是迅速抽回
如此反复，变成性格测试游戏
村里的坟地，夜晚惊心动魄
后来暗示自己
胆大点，怕个啥
郁闷的是，还没有一件事
有力推翻儿时的测试
我又从父母身上找
就原谅、开脱自己
提醒别去冒险

      
 2016年11月13日



















日子就是琐碎的堆砌



幸福的日子要记下
回过头，还可以触摸
幸福的日子也平淡
窗外还是昨天的树枝
几只小鸟或隐或现
昨夜散步，从围墙外出去
躲开灰尘与嘈杂
前天也吃了板栗与苹果
日子就是琐碎的堆砌
一张白纸不起眼
一箱白纸，就不是简单
幸福的日子特别快
不记就想不具体
一月一月连起的车厢
如何飞走的


             2016年11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