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

刚做完膝盖手术半个月
母亲就挣扎着下地干活
她担心一直不活动
就会瘫在炕上
面对流着脓水的脚趾
父亲走进菜园，用那只脚
一次次踩着铁锹
狠狠地翻地

“你得与它斗争”
七十八岁的母亲说
“就得与它斗争”
八十岁的父亲说
这里的它，有他们不得不经历的困苦
也有为儿孙们成长需要多付出的汗水

此时我想起早已过世的二大爷
下午他还在满头大汗地挑猪圈
晚上就安静地去了
村里人说他劳碌了一辈子
走时一点儿疼痛也没受
但我知道，在那没有墓碑的原野上
肯定还写着两个大字：斗争
（2016年10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