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灵石


钻进它的内心
你能听到许多声音：
石头撞碎石头，锤子落在砧板上
斧头敲击凿子，火把迎着山风
爷爷捋着胡子


灵石，是开出来的石头


二、在介林，与介神像对话


走近他，我们都矮下来
此时天色凝重，忌坂横呈
山上窜出大片新植的树木


看见我们，他一声不吭
只是瞪大被烧红的眼睛
指一指头顶，两千六百年前
飘来的白云


三、牛角鞍上，与风雪擦肩


口外袭来的风，冲击着云团
劲草带着针的锋芒
嚯嚯的雨点，绑架雪花
在草甸上奔跑


落叶松的栈道上
堆满落叶松的细屑
你俯身抓起一把
牛角鞍就又高出了百丈


四、走红门堡，在人流中


王是真正的王字
站在山坡上，他气宇轩昂
躺在石头上，也横平竖直


他抬起手来
墙壁就开出了花朵
她迈开脚步，足底下绣着云彩


他们说过的话语，镌刻在我路过的地方
我仰视着当街的灯笼
与门匾背后的麻雀一家
交谈甚欢


五，游资寿寺，听王俊才讲故事，兼赏一小罗汉像


故事过于惊悚，像电影
我几欲翻墙追拍
都被你拉住了


天这么阴，风早已隐遁
你扯我衣襟做什么
再看，再看你就是那剧外人
被我漫不经心，呼做小秃子


六、进南天门，有禅音入耳


从白衣寺飘来，和云雾一样
那么远，那么近
那么轻，像我的心跳声


它在石壁上回环，我在石阶上吟诵
我们彼此相融
我们看着秋风把一些黄了的叶子
扫进保安禅院


七、过红叶景区，邂逅小黄栌树


一株小黄栌树在山门口兜售春天的花朵
这举动让女诗人们喜出望外


大把的粉底
才换得一小片红润的时光
她们说笑着，向大巴车走去


风忽然停下来，身后的树木
纷纷返回了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