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雪域高原的孩子
我未在雪夜里出生
却在雪夜里长大
白花花的雪,顺着我的肩头
漂白了我的灵魂。我想象
我是雪地里不化的雪人
任现实的长剑挑穿所有的传说
如一只蝼蚁毁坏了长堤
谁把预言写进了课本?瑞雪兆丰年
说这话的老头早已死去。他的后人
把车票揣进怀里。眨眼间
漫天的雪花如约而至,冷冷地
白了山川,白了河流,白了村庄
白了钢筋混凝土下谈笑风生的
人群。快乐与痛苦是亲兄弟
美至极罪恶开始衍生
漆黑的城市里步履维艰的
车辆,张开求助的嘴巴
疯狂的人们,热情的人们
一齐高呼着激昂的口号
走向人性的战场
天黑时,我的酒壶也暖了
一杯下肚,二肚下肚,三杯下肚
干涸的高原如我困乏的眼神
涌动如潮的牛羊,咀嚼着
锐利的冰块与生冷的盐巴
相互传递最坏与最坏的消息
期待着雪之精灵温馨的惠顾
我在旷野里站成一棵树
树头顶着高高的达坂
树根连着连绵的草原
习惯于骑马的小伙子开上客车
雪路上撒下一路欢笑
“该死的雪”
我听见远方高高低低的声音诅咒着
大山笑了,它的唇齿仿佛新洗
“可怜的人们,
遗忘过去就得付出代价!”
于是许多惯于短袖纱裙的人们
重新把棉被摆上衣架
2008-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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