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子夜照出大地的残存骨骼
堆砌田鼠的琐碎言语
老井，瓦台，茅草，石碑
叹息声
岁月为记忆打上荒芜印痕
凝成数团杂色硬结
却系不住远去的萤火虫旗帜
人影杳然，哪得闻归声

多少条生命
织成一片黑
肃立的，颤抖的，安静的，悲伤的
伫立在灰色大地上
有灰色的鸽子穿梭在灰云中
银芒不语
天空不流一滴泪

可是，白色的月光啊
你可知道，十五年来
我的心里，始终残留一汪泪
关押在幽暗的心门
我从不曾忘记
每逢深秋眼含雾
落叶坠下我双腿

一年，又一年
西北风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闻望繁华落尽，素色登临
夜风扬散她的银发，飘飞又聚拢
最终镶嵌在深深的皱纹里
一幕情，一抹笑
隔着浅浅的土层
看白了秋霜


（夜头）

白蜡烛躲进避风的玻璃罐
横挂在木制的门栓上
暖黄色微光，是为光明之引
迎接远去的行人归家

雨，走走停停
总在深秋之夜栖落梧桐
多少年来
朦胧沙哑地唱着催泪的歌
盼桐花复开
时光难再

一定有什么不能追也不能追回
今晚，每家门后都是透亮
那盏灯，摆在和天平一样的高度
一阵风卷过摇曳的烛火
您来过，又走了
家里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