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把每一年走失的亲人,都重新扶到背上——
你会发现,秋天就像成摞的书信,被准确投放到每个春日将近的路口。
那匹识途的老马,驮不动西风凄凉。
一只牧羊犬吠得柴门洞开、月色焦黄,
雁声像去年的菊花,插遍沿岸青黄不接的村头。
这时该有场雨的——
细研卷首那两行犀利竖跋的文字。
好让此处落笔唱晚渔舟的老者,隔着隐隐青山,便能唤来大段独白、引渡万塬飞花。
那枚朱砂,尤甚他初生时咳出的红日,一寸寸映上额头。
宁静是旷世最持久的钟声——
寒江之上,笔锋淡淡勾勒的几道身线,比那东郊歃血的枫林,瘦得更加雍容,浓烈、豁达。
(2016/09/28/08:40)
2
相隔了这么久,我们终究还是把彼此修炼成了一座孤坟。
天涯何远?不住咫尺,焉知已泊在了墓碑的那边。
母亲在月光下抢火做饭,父亲把盏的酒盅搁置在日色升起的几案上。
一坛陈酿的云,忽而抬脚溜进南岸的家门,忽而信手撩起北屋紧闭的窗棂。
“每个背井离乡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很爱、而又爱不起的人。”
我有两个,便似有三座孤坟。遍地野草临盆,不见来路、只闻霜落归鸿。
(2016/10/02/12:30)
3
秋风听命备录着一些预言,而季节忙于披露一些讯息。其中关乎生死的最为阴冷——
叶脉将日头推高一尺,冬的阵脚便慌乱一寸。
都说落红并非无情物,可银碗芦花,哪一眼不是波谲云诡。
人生也不过拈来的风景,种花人未尝留下姓名。
(2015/08/17/17:20)
4
惊悚、奇幻、穿越——
悬念的水蛭,拍死在岸上。
所及之地,满眼遍是作古的熔岩、风雨的化石。所食之物,无非花好月圆、铜雀楼台。
无片酬,戏里戏外全是大导演;无脚本,谢幕落幕皆是小角色。
用心等我的人,证明我曾待过的是一座空城。
中年的画风陡转,轻描淡写、景深全无。
(2016/10/08/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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