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放(1989~2016),诗人。生于北京。曾与朋友发起囚徒诗歌俱乐部,阁楼诗歌。著有诗集《打结的电线杆》《稻草人的故事》。2016年10月5日上午9点离去。
在 感 受 死 亡 、 描 述 死 亡 的 同 时
我 找 到 了 自 己 的 价 值
—— 钟 放
悼钟放
昆鸟
有很多次,我想到过这一天
把自己想象得很软弱
但实际上,每个人都高估了自己的良心
所以我还能坐在这里写一首悼诗
所以,你的世界里才有了那么多的伤害
理直气壮的伤害
而当你把它当成信物
当你把玩它像把玩财宝
你可曾想过,要用它兑换什么
在我们站过的每一寸地面上
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原谅的东西
但你还是原谅了
你不觉得这是一种骄傲吗?
你太骄傲了,和所有人一样
你高估了自己的美好和善良
而你真正值得骄傲的
是你那样轻易地高估了美好和善良本身
今天,所有的践踏都踏空了
一起意外地跌在了你的死上
一个诗人的死从来都不高级
必须把诗去掉
才能直视人的死
在你的死中,活动着很多贼
他们还在动来动去
但已没人再能照射他们
放心,我比你想象得还要强壮
但,请你保佑我
保佑我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我想试试你的路
但必须换一种走法
保佑我,我害怕
我怕自己接不住你留下的光明
钟放,你教我!
阁楼部分成员在北京京旺家园。
左起:钟放、胡蜂 、昆鸟。2015年春。
我哥是个善良的人,是一个只对自己不好,对全世界所有人都好的人。是一个把诗歌当成圣经的人。他还是一个勇敢的人,从未惧怕过死亡。从出生到逝去,疾病似乎从未离开过他,但他并未被病痛腐蚀。
——钟放弟弟
钟放并不是一只波德莱尔式的信天翁,然而,在公共黑暗中,很有可能,历史将向他派发一份小小的豁免权;他的诗歌文本终究是一份真实的档案。
我们大家都是盲人,一同触摸着中国这只巨型的大象。钟放的忧郁是一种公共忧郁。
——江汀
死者不死,抱憾无遗。他年今日,巴山夜池。
——胡蜂
惊闻诗人钟放去逝,我们时代生活中早逝的天才诗人顿时在我的头脑里蜂拥而至,他们是海子、骆一禾、戈麦、马骅、马雁、卧夫、许立志,还有更多无名的诗人。仿佛,早逝的诗人总是意味着某种命运的出场,让我们突然意识到生命是一件多么严肃的事情。诗人布罗茨基在《文明的孩子》一文中评论诗人曼德尔施塔姆,开篇就提出了一个非常具有启示性的观点,即诗人之死比诗人之生更为具体。因为每一首诗的主要特征都在奔向最后一行,正是这样的结局确定了整首诗的形式。柏拉图的观点,一件艺术作品要比他的创造者更为持久,那么,我们也可以说,写诗是在练习死亡。
在诗人钟放刚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刻,我们来阅读他,无疑,他的生命和作品都会让我们参与到这样一种双重的死亡。因身患疾病,诗人钟放早早就体察到了自己的命运,可以说他是一个拥有命运感的诗人。从他皈依基督教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一个天国的孩子,不在我们尘世生活之中。非常遗憾,诗人钟放过早地离开了我们,尽管他的诗歌生命是完整的,他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写作生态和精神品质,我相信这一点会令他的生命不同凡响。现在,让我们向他致以祝福和哀悼!
——陈家坪
当身体不再是支撑,而是成为包袱——谁也不想面对这该死的、仿佛命定的痼疾。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阻碍他对高尚生活的追求。丰富精神生活本身就是人之存在的标识。从这一点来看,身体状况并没有改变他的存在高度。他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甚至已经走得够远,这方面让我留意,并且吸引着我进一步阅读。我不知道,他的全部源头,但我了解他是一个叫做“阁楼诗歌”的诗歌小组的活跃成员,这个写作共同体对于诗艺和诗学的探讨交流非常深入,他显然从中获益甚大。除了诗艺,他对基督教的信受更值得我们关注——基督教及其根本经典,这是西方知识的源头之一,在精神生活上,他正在走向更为完整,假以时日,他的文本表现必然会更为细密和周正,可惜造化弄人,天不与时。
我见过钟放几面,印象深刻。但是还是缘浅,交流得少,其实没有多少资格谈论他。当我非常震惊地获知他去世的消息,一股愧疚让我不能不去见他最后一面。灵堂里,他面容安详,身体痛苦的漩涡和精神追求的风暴都平静、平息了。死这个胜利者满足地包裹着这个英年去世的人。但他离开在他生命的最高峰上,这就是这个人的尊贵和让人尊敬之处。因为他生命追求一直是条上升线。而且,他的智慧让这条上升线远远没有回落,留下一条可能的上升虚线放在那里。这让我们这些留下来的“后死者”(鲁迅语),有必要阅读、思考他,描绘出这条虚线,把它实化。
——苏丰雷
我特别渴望在汉语中读到那种在上帝的允诺里蒙受苦难的人们和诗歌,我的朋友钟放就是这样一位诗人和这样一个人,他的诗歌和他的生命是等同的,在我的眼中很多诗人都配不上这句话,但是钟放配得上。我在钟放的诗歌中,找到了上帝恩赐他的最珍贵的,爱的礼物:那就是疾病,这也是上帝恩赐给他的发育他天赋的酵母。在尚未到达神那里之前,他已经被拣选了,而神一直在用药丸和胰岛素来亲近这位诗人,来爱这位天使。他的诗歌在与上帝之间发生的自由度上,是我非常看重的,当然,如果神不给你,那你就什么都没有。这就是神对他所拣选的人的祝福。
——李浩
当听到钟放去世的消息,我感到有点突然,之前曾向他约过稿,他说等身体好点会给我,然而小胖还是提前走了。他这一年来几乎以医院为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泰然处之,或许他早已预见到这一天了,他曾说过他已经看清自己可悲的命运。在此我只想说,小胖兄弟,走好。
——车邻
他是一个诗人,充满了爱。
——方坔
钟放善良得让人不忍。世界毫无理由地伤害他,而他没有选择报复。生活中没有,诗中也没有。面对死亡,钟放平静得如高原上的湖泊。一如他的诗,浸着冰凉的寂寞,却又透着安详的光。这是他不会损坏的精神器官,他慷慨地留给了我们。
——碎岁
我越来越盼望转世
像动脉一样忽然消失
不结识谁,也不懂人世
——钟放
钟放镜头里的北京
北京
如今我看到雪白的天空
没有一朵云
像瞎子的白眼仁
我家门口常年坐着一个瞎子
在我记忆刚启动的时候
他总坐在那条老街的边上
自言自语
他说北京要变天了
自从那个卖白菜的老妈妈被农村来的大婶子
抢了生意以后
他就只说这一句话
像念咒一样,一天要重复几万遍
呼家楼的京广中心
原来多高呀
上小学的三轮车为了能坐个好位置
跟弟弟挣了多少次?
如今我深夜来到那里
和我的兄弟分手,坐在车站边上
京广中心,时隐时现
已经可有可无
就连那个让我吃不下饭的老乞丐我都在怀念
东大桥的堵
花了我二十六块钱
101和106也换成了新车
史家胡同拆了
红庙二小改建了
英家坟儿对面的小区也没有了
我的童年在机器声中变作废墟
只有304还在那
原来那里多么远
现在又多么近
北京,我如此爱你
我爱小庄那路边的书摊儿
我爱水碓子那破旧的9路车站
我爱合成幼儿园那后面永远冒着热气的澡堂子
我爱延静里那条又窄又脏的街道
北京,我如此恨你
我恨你的雾霾
你的摇号
你那一座一座耸立起的高楼
还有你如此虚伪的包容
你那轰鸣的喇叭声震碎的天空
多少人把你当作家乡
他们说:“且认他乡作故乡。”
我的故乡在哪?
在03年的夏天?
在93年的冬夜?
在我提着箱子消失在北京站广场上
她,轰然倒下
碎成一地相思
我看到春运人们回家了
他们扛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他们带着口罩挡住嘴
粗鲁的像731部队
我不想挡住嘴
03年他们跑回家丢下你的时候
我没有挡住嘴
如今我仍然可以呼吸你的每一粒空气
亲吻你每一块土地
北京,你睡吧
不要再醒来
你的眼睛瞎了
却含着泪
2015年12月10日
在北师大周围
我常常往返在北师大的周围
像一只狗奔波在脓肿的旷野
体内囤积太久的本能
炸烂了我的肉体
我幸福的被气流抛向天空
挂在月亮的弯尖上
整个世界一下子变得安静
我看着疼我的极个别人在人群中穿梭
(因为没了我的消息)
你就在104公交车上
眉宇间有一种我熟悉的神色
泪水在你的眼眶里安居
你把我丢了,你想最后一个知道我消息的人
怎么都应该是你
2013年12月6日 凌晨
在北外周围
发动机的声音把这里的夜晚
点燃,沸腾的身体追逐我
我就这样熟了在冰冷的蒸锅里退化出
鱼鳞,神经还是那么敏感
在长出翅膀之前
唱歌的人们分食我
城市在这时安静
失去消息的死亡真的死了
丢下我和半好不坏的指标
让人幸福的秘密就埋在海边的
一块咸咸的岩石上,她被海潮风干了
许多次,仍然痴心的诉说着那份愚蠢的柔情
我似乎回到了高中毕业的暑假,也是这样盘旋在
北外周边,只是如今我披着一块嗡嗡作响的铁皮
2013年12月14日 凌晨
2012年,钟放和朋友在北京。
猫
献给你,离开我们院的阿丑。你或许被好心人收养了,或许跟着你的爱人流浪到别的地方了,只是别忘了在小阁楼里的囚徒,因为我会记得你,在我痛苦之时,我的同类是多么的陌生,而你紧紧围拢在我身边,用你的头蹭着我颤抖的手臂,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中。
——题记
再也没有一种流窜的荣耀
可以回到我们相拥的下午
那么真切的搜索你长癣的皮肉
我抚摸像是在抚摸自己另一段人生
那是个被封死的阁楼
早已落满人世的尘土
已不再允许我进入
你,从那里面出来
只是为了证明我还没被健全的世界忘掉
于是我抱起你感觉幸福的气泡将我围拢
同时我也感到死亡紧紧的贴着我的肌肤
2013年12月31日 晨
火车上
我或许会在六点半被闹钟
叫醒,没有水,也没有面包
安静如铁轨的移动
夏天还在池沼中喝春天
所剩不多的酝酿,孕育孩子的黑妈妈
睡熟,她如海一样有不为人知的潮汐
那片我吻过的地方
已长出死后才有的
苔藓,日子继续着
午夜我枕着铁轨梦见
另一个我,枕着另一条铁轨
忘记了明天
春天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甜味的种子会铺满大地
土壤会因为我变得纯洁
我知道未来没有雨雪
崭新的春天将在我的心尖上成熟
2014年2月6日 晨
晚冬
我们不再说话
日子已过早的夺去了嘴唇
我们该更纯洁
身体保持着固态
雪融进春天
在大地上深深地印上忏悔
干巴巴的树枝悬挂着
用爱做成的谎言
2014年2月19日
婴灵
你让我这样怀着你吧
怀着残忍建造的忏悔
往返我血管中的血液
将成为孕育你的乳浆
我不用十个月把你带到人世
只用一生把你藏在腹腔
你在哪里吗?
你在创造我的子宫吗?
你在把我改造成一个女人吗?
开春的天空飘着绿色的雨
你熟睡的身形会陪伴我孤独的人生
2014年2月28日 凌晨
2011年,子尤忌日,凤凰山,
钟放为子尤朗诵自己写给他的诗。
按钟放遗愿,他将在子尤旁边安息。
无题
——给子尤
苦难的笑容渲染了寂寞的愁绪,
幸福的诉说变成遥远的漂泊。
我还活着,
在死亡的深渊里。
默默的含着对你的思念,
期望天堂能收到我的坦诚。
假如还有来生,
我愿变成第一个与你相交的人。
并且发誓,
知音之约。
之后如果命运还是不肯放过你,
我即封笔。
永远,
不再提笔作诗。
子尤墓
——致子尤
这里躺着一个不再用骨头活着的人
背脊长出山峰闻过的风
收获青春的田间走过一串队伍
低垂着乌云一般灰色的眼睛
拍着石碑的肩膀
草像你的头发一样茂密
或许这寒流一过
它又会小心的生长
这里躺着一个被无数次忘记的人
他曾从轮椅上站起额头顶着太阳
卷曲的长发在风中颤栗
垂下的经脉还留有针头的痕迹
2013年12月28日 凌晨
子尤墓
这里躺着这个时代最后的良心
他曾用力的在这世上活过
每一次呼吸都能体会活这一事实
而我们
早就在女人的微笑里学会了说谎
每一次我经过你低矮的门闩
一块凹凸的奠基石
就把我撞到
让我跌进更加充实的虚无
而你就这样躺着
已经成为一幅洁白的骨架
我却能清晰的感知你的呼吸
你从没渴望过伟大
你从不是任何人的父亲
2014年2月10日
钟放的绿萝
冷静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我的祭品
不会弃我而去的诗
我会为了一段无始无终的感情
企图背叛它
我的母亲,唯一不会放弃爱我的人
我总像个强盗一样本能的伤害她
我以为我是个足够善良的人
但今天我发现我恶的真够可以的
一股涨潮的伤感
夺取了我的睡眠
我背弃了太阳
忠诚黑夜
黑夜是完全属于我的
阳光使所有人醒来
我的心已出走的太远
他带着我的笔去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2014年2月14日 情人节
无声
所有的沉默都宣告着呐喊
在胸腔里起伏
我们该因为丢失尊严而痛苦?
还是该因为痛苦而丢失尊严?
今夜,母亲的泪水烫着爱情
仿佛要把她煮成可口的饭食
而我们在永恒面前都退缩了
为了活着我们已经学会麻木
这时,悄悄生长的白发抢走余下的时间
她试着缝补衣裳
企图缝补一颗肉做的伤
2014年2月23日 凌晨
一束康乃馨
——致母亲
再钻进你肚子里
我会变换成更健康的形态
啼哭渐渐衰微
爱也变得简单
世界上存有多少唾手可得的幸福?
供我们浪费?
穿上你的影子
就可以失去一切
世上只要还存在一盏灯
一丝忧郁的黄光
就足以支撑我站起身
面对一只吞咽灵魂的怪兽
2014年3月8日 于福莱轩咖啡
解放军第309医院病房楼走廊
换肾(第一稿)
从我肚皮上
割开一个口子
在从里面拉根血管
添加一个鲜活的肾
让它融入我的身体
成为我的发动机
取代心脏和肺
甚至抢占大脑的部分权力
从此我成了插管子的人
重生的人
可以选择怎么活的人
一个鲜活的人
2011年12月10日
换肾(第四稿)
先把阴毛剃掉
再把大便排空
打上点滴
等待
一个医生来接我
走着进手术室
医生护士都奇怪
怎么还有尿就来换肾了
接着躺下
在美丽医生面前脱掉衣服
麻醉……
像从地狱中回来一样回到病房
2011年12月10日
祭品
如果生命是一种权利
我愿意回赠给你
让我在医院酸甜味的消毒水里
变成气泡,默默开裂
不惊动角落里的一只蚂蚁
如果纯洁可以拿来安慰这个世界
让美把你铸成一件艺术品
肉身已被迫灌满大理石
刚硬的性格
每个雕塑家都可以赋予你
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只得把自己的血肉之驱拿出来充当祭品
2014年1月25日
回归
我从这条狭长的走廊
走进我的明天
一阵恍惚拖住我
总有一种幸运
跟着,缓慢的
已存在很久
我又听到来自人间的申诉
偏转又笔直
我轻轻迈出脚步踩着天国厚实的白土
庸人
总是有什么爱着我们
一个下午,阳光抚摸人类
我坐在地球的胸腔里
总有人会厌恶陪伴
从医院的真理房退出来
并不意味着幸运
更多的爱在消耗我们
生活在自然的大气锅里
等待被蒸熟品尝自己娇嫩的命运
2012年元月,钟放参与子尤新书发布会。
平安夜
光顺着门缝传达醒着的消息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该住着一个马槽迎接耶稣的临盆
那被选中的女人或许不知道这里的夜晚
人们把她的分娩当成相聚的借口
我要给她寄一万枚寒冷的吻
回向镖,重重的砸在世界的边缘
雪放了冬天的鸽子
教堂的钟舌还在晃动
只为了被欢愉遗忘的信仰
犹太人的苦难(他们不过圣诞节)
耶路撒冷悲伤的歌声缓缓的飘来
太多人分食了面包和红酒
从这婴孩降生时就有人开始打造
为他量身定做的刑具
给我杯酒吧,敬这个糊涂的节日
敬这个夜晚,神的孩子如此孤单
2013年12月25日
(平安夜创作丢失,圣诞节凭记忆修复)
不曾失去
一
用三十块方糖酿造甜
勾兑出一饮而尽的孤独
父啊,主啊,你注视着这个世界
你看到了吗?天真在流放地
轻轻思念着被许诺过地安息
人们开始张口,自由地交谈
每个字都带着火,烧灭地上的生命
我还带着爱!被糖包裹的身体
被你的仇敌推进地狱
我还带着爱,带着心疼
背叛了多少冬天
世界的五脏烂掉了
我能扔下她吗?我能与你同住吗?
你的旨意来过这世上吗?
你造出的背叛者爱过你吗?
爱世界的人已近归属你的仇敌
你看见了吗?善良被遗忘
爱被诋毁
这样混乱的秩序里
我如何洗净我的天真?
你听到我的绝望了吗?
二
你在,你永远在,在宇宙的中心
注视着毁灭,注视着伤痛!
你让鸽群飞进我的体内
你让善良一点一点注入我的肌肤
你让爱变成你的样子
你让我看到罪
教给我忏悔
你赐给我苦难让我看到安宁
我已不再害怕明天
不再爱这世界上平常又幸福的小日子
姑娘的美好,温柔地抚慰
你都送来了
父啊,主啊,我听不到人的声音
我只听到你
听到你指挥着圣军
装饰我们的婚宴
那有数不尽的方糖酿出这世界永不知晓的甜
当我到达那,将不再有疼痛和药丸
将永远不需要胰岛素!
附上对父与主的主祷文: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所有人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 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亲爱的耶稣:
我是个罪人。我忏悔我一切的罪。我承认你是神的儿子,你为我死,除掉我的罪;你的复活,使我有机会得新生命。现在请你进入我的生命,赐给我一个新心,也成为我生命的主;并赐我意志和力量,按圣灵的指引过圣洁的生活。奉你的名求,阿们。
朝圣
我的唇贴紧大地
日子将重新回来
生生不息的泥土
教诲我看待生命
我仍然带着爱
带着灵魂里洒满泥沙的渴望
在沙漠中找寻一棵被太阳考验过的仙人掌
拥抱她
亲吻她又一季盛开的花苞
怨恨干枯在雨季的清晨
善良将缓缓挤进我的胸脯
2014年3月2日 黄昏
愿望
我越来越相信来世
可能今生很多事已成定局
我摸不到我的动脉,他曾
顽强的跳了四年,止疼药
的味道还在舌头的一根血管上蔓延
来世我还要做人,记住自己的名字
记住大城市的灯火和此刻
难以表达的寂静
我会找一片草原
与动物做长久的邻居
忘记语言和所有复杂的心思
我越来越盼望转世
像动脉一样忽然消失
不结识谁,也不懂人世
16.1.10
( 诗稿及图片选自阁楼诗歌及钟放QQ空间,有极个别标点、笔误修订。钟放作品最终版将由诗人昆鸟整理修订,届时以终版为准。 )
经纬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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