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岸2015.3.27

带上画夹，去城东北六十里
写生，画一个家。

划二条线，画一片黄河决口的故道
遍地栽植白茅、香蒲、芦苇，沙岗，山一样。

春天的菇荻，曲曲菜，
夏日的柳杈行，蝉幼，蝈蝈；

秋天黄菜花，蓝菊花
高飞的大雁，大群大群的野鸭，鹤鸟；
漫地里拾不尽的落花生，红薯，胡萝卜
野火烤地瓜，大豆，花生果。

欢笑的牛羊，孩子，白云蓝天，
高高的大杨树，粗粗的大柳树，红红的荆条棵，
蓬大的棘蓬，沙里旺。

还有遍地爬的青蛇，
蹦跳的青蛙，蟾蜍，蚂蚱。
嗡嗡嗡叫的马蜂，蜻蜓。

冬季，雪地上的小麻雀，
突然跳出来的野兔子，从羊群里
跑过去的长尾巴狐狸，
白茫茫的芦花，
轰天黑地的大旋风，风影绰绰的老鸹窝。


那条大河，那座大闸，
那座低矮土坯房
那一院的榆树，葡萄架，枣香，
那临窗的石榴，黄花丝瓜
那篱笆上的扁豆花、芸豆花、香椿芽

那一对黑花牛，高头大马，
那辆木轮的平板车，
那转不到头的石头磨，听不尽的纺车声
那邻家婶婶大娘的笑，那白发老奶奶的絮叨
那风雨沧桑的爷爷、爸爸、妈妈。

梦，也不是梦；画，也不是画；家，也不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