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的日子

作者: 2016年09月29日13:14 浏览:211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题记:
一种尝试
 



早晨的湿气比蜜稠,冬眠的绿梦像走狗。
滑下台阶的那一刻,一阵风牵着我的衣襟
直抵三岔路口。商量好的。
车站,百万的废墟。寒碜的哨兵背负生锈的爆破筒,稳居木兰溪的腰身。
对面广告牌深陷丑闻的女人,被谁的黑手
整容后刷成水泥漆——来自夏日的马戏团。
地点,城里体育场。
票价,等你贵族的堕落,或傻瓜骑着宝马奔驰。
东西扯平,斜桥拉直省道;顺着时间下流的趋势。
我靠着路边这时不亮的标杆,偶然仰望。大吃一惊:
嘴唇浓缩飞檐翘角的宝塔。独眼兽上方扣着一顶铝盖。
云啊,什么样的手艺可以这样拉拢天的双眼皮?

近处,坐南朝北,免费的公厕似乎不够吸引,
激不起我下半身的丝毫欲望。 
同墙一间脚踏车修理铺,年纪与师傅的孙子相当。
飘逸屋檐延伸了铁的俏皮;色眯眯的茶桌从来不对茶盘茶壶茶杯提出
更有味道的建议!
每天二十人。公共茶水可不能乱涨价。
喂,你又掉链子了,来,迁过来,我给你修修。
来了呢。阿飞,小学三年级退休教师。
鸡鸡鸭鸭鹅鹅二胡拉的让空客喜鹊惊恐万状。
难怪他老是遭到自家白发的轻视。
茶叶放好,你就自己灌吧。珍奇师傅
抽空抬头望明天。
生意挺美的嘛。大清早的。阿飞说。
茶回头喝,我先跟公厕你的邻居打个招呼。 
去吧。一定要冲上去!摆正位置。这样味道容易闷香。
大家上午也好过些。珍奇说。
用一只脏兮兮的老手,拍拍已经够丰满的后胎。
胯下之物。被修理人愉快地付了钱。

金啦啦地飞,银哗哗地追。
放话的小巴士当着我的面戛然停止。
文明世界抓紧生活。请快点,小心,车门咬人。

二  

昨晚,一点半的电扇追捕灯光的影子。
拍拍后脑门,我给睡眠植入 不准捣蛋的意念。
今天上午,没有什么新鲜感装进沉闷的熊脑袋。
照镜子看,我既不是八戒的传真,也不存在悟空的三根
救命稻草。走到厅堂我的眼睛是亮的。
哈哈哈哈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对面小鞋厂窗口立即挂出人形月弯弯。
厨房,砧板虎着脸,依靠它证明的刀子早已通过佛经的审查。
千堆雪,刀口乃合金锻造。
断电的水壶终于使暖瓶放下虚心,木塞若不是软的而是刚强的
那非法水分子可就要遭殃了。
泡茶我抓乌龙。摆上餐桌的
有苦瓜,肉松,鸡腿和豆腐脑;面目全非的焦鱼,我想赶早安葬
在垃圾桶里。生活味道,牛奶加吗啡。
管理艺术,张口就来,哦白花花的银子
可不能落入下水道。
 瓷碗在水龙头下方转空;想起它曾经粉身碎骨的姐妹,
我格外拿白猫抹布给它擦了有三回。
   

   
白里透红的思绪,来自炊烟向西漂移的黄昏。
欢畅,燕子踏浪而来,把执着短墙的万年青一片片贬低。
高高挂起左邻檐下晃悠的四只红灯笼,默认正月十五
这一天。它们的主人城里的摩的司机以头盔交税后
直接去了新加坡。年初他衣着体面,口齿清晰,在
他家院子狠狠朝我鞠了一躬。
那把式,神气,依然是本国土生土长的。
招手弈棋是我堂兄,一个反客为主的家伙,
用大嗓门粗胳臂通过我伯母挑剔的手指。
   
天黑时我家褪色的铁门还开着,红唇似的。
飞蛾,只要是活的,青蛙都爱吃。
上楼我想抄个捷径,哦戒尺。台阶一脚踢出
我记忆的钥匙。
三十七年前,我与同桌女同学坚决划清界限,当场
让老师打了板子。
火燻的竹杠,被蛀牙留住了痛感。
   
电视里有什么,电视里莆仙戏牵扯老爸的口水; 
也引起我童年 野性的恐慌。
真的,那一夜,独自走在缘溪绕山公路,若不是
跑得快,树林里闪烁的那团磷火怕不捉了我去!毕竟
五天前乱石滩漩涡已经卷走十三四岁的俩姐妹。
她们的尸体,隔着对岸学校的斜坡,被看得一清二白;
请记下它们的名字:花花,草草。
   
房间老三样。吸烟,看书,想聊斋。
偶尔,在被褥上显眼的地方烫个新花样。
九点半,这是今日关注的时间。爸,看四套。
爱理不理。傲慢,您有这个资本。
新闻说日本人菲律宾人最近可委屈了,看一下嘛。
岩石的厚重,岁月的沉积。
耳背,末了他说,一年前就聋了,大声点,再大声点。
老人说的是实话,怪我修为不够,没能领悟
宇宙宏大而幽默的官方语言。
  
  四
    
窗外,一只公猫霍立起来,很快朝梦想的远方打过招呼;
肥库屋角瓦片上磨蹭花猫的狂喜动感,使对面三楼外墙的路灯
实在看不下去。
金牛家院子门口蹲守的老黄狗, 在与身边盆景的交流中
找到同病相怜的药方。蓦地,我的脑海
被一种危险的思想经过,意识流,想象力自我扩张的帆船。
从海底浮起令人愉悦的善念种子趁高潮时分涌向岸边,并在
退潮的瞬间扎下根, 很快,树苗的周边长满不相干的杂草。
像虔诚的信众时时勤拂拭, 我为她开辟了一块干净的地盘。
 每日察看她的叶子, 还在她日益丰满的枝干挂上非礼勿视的木牌。
我给她的营养品,有时取自我自己腐熟的排泄物,无毒无污染,
纯天然,出口型。
终于,小雨来的正是时候!
她开花了,我心开花了。哦潜力股,兜满情人
眼睛的火焰树。可是结果以后呢,去年春天,痛如一夜北风来。
完了,人参果全归于泥土。
万物长于自然,万物属于自然。鬼话,山精藤怪的话。
喂,菩萨,你怎么看!
种子源起一念,理应哺育在脑海。你啊,尽瞎扯淡!
可是——我很恼怒意外的台风年年制造泥石流。
难道善根非要眼泪来浇灌,理想的乳房一定要在
荒岛成熟, 闪光的鸟群一定要吞咽死光才是合理的毁灭?
    
泥菩萨过河。我望星空又搜索了好久。
   
注释:
修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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