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

作者: 2016年09月27日17:30 浏览:877 收藏 觉得不错,我要 赞赏

俞伯牙在高山流水间,弹动着落寞的琴。
没有了子期,高山在曲风里伸出条黑舌头,舔了舔天上阴云的泪。
没有了子期,流水在曲风里淌出颗碎心,裹住一片秋叶的魂。
没有了子期,俞伯牙最后一回,在高山流水间
弹奏起高山流水,这注定要从此成为绝响的神韵。
没有了子期,落寞的琴已悟出自己的命运。
她在最后的时刻,仍然在用美妙的声音召唤自然里的知音。
她做到了,她听到了飞驰中的马蹄声。

俞伯牙的食指拨响了曲风里末梢的音符,
高山的韵脚不动了,流水的思潮冰凉了。
一匹衰老的千里马,在曲风静止的刹那,
以闪电式的速度,停顿在俞伯牙的琴前。
他竟听懂了琴音,他流着浊泪,咬断了琴弦。
他随后仰天长啸数声,旋即悲愤地倒地。
他睁着大眼睛,死在了俞伯牙的高山流水间。
孤独的千里马就这样死了,嘴里还紧咬着断弦。
没了知音的俞伯牙,望着千里马,恍若望着子期。
他挖了个深坑,埋葬了千里马,埋葬了自己的琴,
然后抛弃神韵,只带上躯壳走了,
硬着心肠,再也不回看高山流水。

在高山流水间,地底下的黑暗里面,千里马的魂不肯散去。
他搂着俞伯牙的琴,诉说往昔,“我生下来就是千里马,
我第一眼见的不是伯乐,我的主人是粗俗的贫农。
我的命运不是背主人在旷野,飞奔出流星的速度。
他不需求我的超速,他给我装上车轮与木板。
我的一生都在载重,我的脖子被绳索套牢了。
只能在深夜站立着做梦,在梦里
背着想象中的伯乐自由地飞驰。
我在现实里一直卖苦力,一直载重到年衰。
我不中用了,粗俗的主人冷酷地举起屠刀,
他需要享用我的肉了。
我的力量在悲愤里引爆,挣脱束缚,我开始逃亡。
得到自由,我不停地跑,我听到无数的惊叫,
‘我是伯乐,’有人在喊,欲挡下我,
可我已不需要伯乐,我预见到死亡。
我跳过他的头顶,我听到你在召唤知音,
于是我选择死在你的绝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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