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于青铜器时代
一定要从冷兵器的檄库
挑出一把上好的剑  在浴火里重铸一回
再在甲骨上  刻下一条运河的走向

刻下两岸一发不可收势的草木
穿汉服的人们   更早赤足走在干裂的河床上

经秦王陵   马王堆   迂回来到叫八达岭的山脚
攀上长城的墙垛   乾坤仍然高远不可仰止
俯瞰处   京戏里的脸谱尽散落在烟云深处的人家
忙时砍樵   耕种   喂马   或者西征胡林
闲时一叶扁舟   似皮影戏悬挂江心

紫禁城外  宫灯次第点亮
帝王坐在长生殿把玩青花瓷
隐约听到长白山里古琴弹出的淙淙流水声
吹洞箫的公子  倚着一片竹林
应和伯牙和子期的相遇

更有一处处古刹寺庙
着布衣的高僧  几十年如一日 
扫庭前落叶  敲长钟
隐在藏经阁  阂目  数佛珠  空寂一生


沉香

青白的烟气浮上来
香味越沉淀越剔透
刀痕  孔洞  腐朽
凡尘事   王的身段
都放下了
这奢侈的静止   空寂而自在
它还能治愈一场旷日已久的顽疾
我们煮茶
听古琴弹奏”禅茶一味”
看青白的烟气   复而沉入水底


凌晨三点

她眼光瞟向挂钟时
墙壁以轻微的震颤回应了她
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
她所需要的睡眠越来越少
相较于床  她更青睐坚硬的桌椅
有着木质的纹理  把自己镶嵌进去 
与岁月厮磨  她接受自己逐渐细小的形态
象一根  不停摆动的针
等待某个时辰  站起身来
拨开窗外弥漫的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