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村
               祤之

类似于脱毛的椿树 类似于停滞的无名小河
果实和花结成一体的蜂窝 夜里靠岸的船
照例熟睡 如常安寝 橘红色纸窗里透着光
类似于伸出床外的脚 类似于梦魇 呓语

海绵质内核 四瓣坚硬的黑壳裂开 看守
悦耳的词语 一盏拔去灯芯的纸灯笼
在夜里放光 在风中抖颤 闻讯而来的
飞蛾扑火者 落在宣纸上的文字是它们的尸首

秋去冬来 年复一年 唯记忆垢积 唯河流盈瘦
年少那年漫过窗台的洪水只留下淹痕 大雨下
以及夏 稚嫩的心从未有过这般满溢 空缺
在眼里的灰色一角 一再缄默里未见深情

那时此刻 可逆而不为所动的时间休憩于罅隙
雾湿的村落和矮房里的人 干涩 凋敝 可窥一斑
从云里醒来后又在瘴疠里睡去 艳阳高照的夏末
或是霪雨绵绵的初春 它都不厌其烦地倦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