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柿子要捡软的捏
这是小时侯上树摘柿子，母亲告诉我的
软，甘甜
硬，苦涩

2
在我的老家，被称为二嫂的
有三个
一个很硬
一个不软不硬
最软的那个，被我的族人和二哥
花朵一样赞美和热爱

3
六月，太阳是一枚硕大的柿子
见谁都红着脸
吼话
而月光丝绸一样的软
在蝈蝈的琴弦上，开出，银色的静

4
柿子树旁，石头很硬，凿成菩萨
心肠就软了
青峰山下，溪流很软，聚成洪水
心肠就硬了
云朵上落下来的，有时是春雨，有时是冬雪

5
软，不是软骨病，不是血液里没有
淬火的闪电，雷鸣
软，是把心中最甜的糖分
赠给最亲最爱的人
把心中最硬的铁，打成割麦的镰

6
秋天里，柿树上挂满的灯笼
软软的光，照进
村庄的荒凉，和荒凉中，垂落大地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