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藏高原，我见证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群蝙蝠蛾将自己的卵产在
沾满真菌孢子的叶片上。就像
一群飞机将伞兵空降在敌人的阵地上
在那里，隐秘的敌人严阵以待——
等到这些虫卵钻入地下，生长成熟
那些真菌孢子就像寄生虫一样潜入它们的体内
吞噬它们的内脏，把它们变成一个空腔
并在其中长出菌丝，将它们造成自己的堡垒
睡在地堡中冬眠

第二年夏天，当冰雪消融，大地回暖
那些头顶囊壳的紫色小草
会从泥土中偷偷探出头来，像在炫耀自己的战果
看着一群群蝙蝠蛾从自己的头顶飞过
将有一批撒在它们上一批子女的墓碑上
它们惊讶于播种者的健忘
仿佛这场战争没有任何伤亡
它们彼此默契，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