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的门
是一道焦心的门
妻子在门里边
我在门外边
妻子不知道
时间在流逝
而我在数
秒针的移动
只有门无动于衷
它留出一条
缝隙，装满
我的希望
 
 
●病房里
 
十几个平方的空间
住着三个病人
一个是我娇艳的妻子
她刚满三十九岁
一个是初中的化学老师
比我妻子刚好小一岁
还有一个是刚退休的工人
曾经的劳模和“三八红旗手”
她们都借助刀的力量
剥去身体内多余的
部分。现在
她们说着疼痛
说着生命和与生命
相关的话题
让我们三个男人
紧张得
只有倾听的份
 
 
●手术室外
 
手术室外
大家都十分安静
像风吹过的那片旷野
只有我想着一条河流
它的水绵延不绝
像妻子绵延的生命
实质上，我们都很焦急
我们用清淡的目光
相互扶持和安慰
每推出一个病人
我们都围过去辨认
但我们都不说话
生怕惊动病人
甜美的黎明
对于医生，这些
都是很小手术
对于我们，再小
都是很大很大
 
 
●医生查房
 
这一刻
是我最紧张的时候
八九个医生围着病床
一个人询问
其余的人做着笔录
 
我多想帮妻子一把
但医生的权威
却让我回避
在他们的审视之下
妻子显得那么
势单力薄
               2016、0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