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入大唐
盛事的李白，把盏高声吟诵
因为得意，一头栽进荷塘
中唐的那位老者，在狼毫上
饱蘸狼烟，把战争压缩进唐诗
一个会飞，一个会跑
大唐在翅膀和拐杖上气喘吁吁

闭上眼睛，看到战国
屈原正在水里吃着粽子
那么多好吃的，他想再活一次
龙舟争渡，他还掌舵
自己纪念自己才算正宗

让我喊出梦话的，是
海子，梦里写出的诗歌
能踩着铁轨抵达天堂
吊在树上的人，像一只秋千
理想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那顶牛仔帽是个魔术箱
大变活人，顾城笑着走出

诗歌没有死，躺在年轮里
越变越粗，但是水呢

因为干渴，我再次醒来
眼前还是大唐，还是歌舞升平
为什么，愁和苦
像垃圾倒进诗人体内
我憋得慌，要把它们尿出来

时间越来越淡，被阳光
稀释的黎明，如同一杯清水
我说我醒来就可以上路了
为什么，我遇到了中国的孔子
他说：来，去《诗经》里
散落的那行诗，正好由你补充

2016.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