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吃好晚饭，
总看见弄堂爷叔站在弄堂口
嘴咬一柄长长的烟斗，
酱色烟嘴粘着爷叔嘴巴
朝天上吐烟圈。

一圈一圈……
烟雾升腾
缓缓升远。

我问爷叔，烟飞到哪里啦？
爷叔说，飞高了是人生，
飞近了是烟雾，
人生如烟   你懂伐？

人生如烟？
大人说，
爷叔是有学问的人。

后来爷叔的儿子抽雪茄
也在弄堂口吞云吐雾，
爷叔儿子在外国做学问。

再后来，爷叔儿子的儿子
也在弄堂口吃香烟。
他是农村插队知青，
返城后吃2角一包的香烟，
吐不出烟圈。

再后来，
我长大了。
想到弄堂爷叔三代人抽香烟
我懂了：
“人生如烟”。

子晟   原作2005.2.22
           改于2014.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