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夕阳告辞后，静了多久，蝉
不回答。这样的仲夏夜，却
没有星空，就失去了仰望的价值
 
和抒情的依托。静谧与夜色连襟
不动声色的张开滤网，筛查那些
白天漏掉的琐屑，和来不及安放的思绪
 
被过滤的城市仍在悸动。有散着热气的
长街和蹒跚着买醉的背影。与它擦肩而过的
农民工，刚完了黄段子
 
飘着馊味的着装，闪着汗浸的白光
像此时所有好梦里的北极雪
冰冷而刺眼。还有不远处的露台
 
或卧室，在甜醋褐的微光下
听亲人细细的鼾声，决定是否拨通
这记神秘的电话。以诚信或算计
 
打给明天、明年或中间
想到怎样的结局。功败垂成，在利害边缘
唾弃或心安。能否让鼾声维继
 
这样的仲夏夜只有猫的厉声和响动
揭示出老鼠的行踪。而狗的嘶吠
最能使刻意的夜行——暴露出痕迹
 
此时摇曳的树梢像昨天的背影
它回不过头来，也低不下腰去
隐隐绰绰，在与谁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