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经历时间后,我们都是无用的躯壳!”
忘记名字的时候,我以更舒服的姿态谈起昨天
就像面对每一列火车上的陌生人,对着旷野,对着倒影,对着墙
一说起枯萎,就开始滔滔不绝
语速急促如飞花,弥漫在空气中
到了这个年纪,好像没有更多话题可以谈
我的感性让自己变得忧郁起来
旁边坐着谁已不记得,好像是一个短发女人?或者是长发?
她其实比我更凋零,起码她没有爱情,没有像我一样闲置的欲望
我知道,
我不时被窗外的春天抢了风头,这时柳条特别青翠,把整个三月制造得处处如江南
我说现在爱情就在身边,就如我已经没了爱情
有的只是命,一小撮紧抓不放的命
我说我得改名字,命令自己不能停留在春天里面
她击节称赞,这是一路上她唯一的回应
因为车箱里不光有我在说话,还有许多纷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我因此断定我是在自言自语
春光此时并不明媚,雨水贴着玻璃的脸,我感到了冰凉
整过春天一晃而过,能够放上手心的就是冰凉
有时我突然退出车箱,站在旁边看着他们路过
惊起的烟尘,像故事里最不起眼的细节
却总是萦绕着我
我咳嗽,大声表示自己肺部的虚弱,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二十多年
“只是开始时,我还没有现在这样严肃,还像照片里的那个孩子
一开口便笑!”
她没有听清,恍惚地看着我,像是隔了很多季节在相望
哦,车箱里噪音实在太多,每个人都在竭力让别人听见自己
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地方,却操着同一种口音
每个人都想成为历史,的确,也只能成为历史
我突然想起拱桥巷,那个我和爱人退而结网的小巷子
如今,它要拆了,我们又要开始流浪
幸好,我们是两棵性情相似的草,没有能力纠缠的草
我暗自好笑
我注定是一个无法与这个世界交相辉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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