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抵达魂牵梦绕的村庄
皮鞋上一层厚土,注定了我的出生
墙头的南瓜熟了,蕤蕤的黄花
向上开着,向下的根,扎在心底
电杆高悬着喇叭,是村里唯一的广播员
那年,九仙山起火,12个乡镇的夜空
被喊到滚烫,仿佛天上飘的是
一团走丢的火,像一块背井离乡的胎记
老曲婶子弓腰摊煎饼,就像
在鏊子上摊煎我的童年,灼热的往事
令我坐立不安,蘸着自制的黄豆酱
大口饮酒,让一根葱替我流泪
胡同口的大狼狗扑过来,那是宝山
从外村淘换来的,看家是把好手
现在冲我狂叫,凶狠的表情如一戟锋刃
指责我多年没给它扔过一根骨头,就像
没说一句宽心的话,抚慰老去的村庄
秋天的村子,更加显老
曾经满街乱窜的小孩长大成人
打量的眼神,如同堤防一个外乡人
匆匆闪过,回头之际,不忘加快脚步
只有高处的大喇叭静若罔闻
等一道指令,念出一个个姓名
我知道,这块土地上不再有我的名字
或者没有我最熟悉的人,再或者
这里,已没有令我听见就能流泪的字眼
注释:
2016-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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