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河里的时候
瞬间破裂的水面立刻又弥合起来
但我是来洗河水的
把长长的水流拉到石板上用力地搓
然后使劲地拧，拧出
一条河翻滚的白

我的母亲就曾经是洗河水的人
那时，冬天的桃江河还有鱼虾
母亲用木刷刷河水时鱼虾们就躲到她脚边
母亲洗干净的水流一直穿在全南县城

我洗过的东平河它有许多大船
这些大船不会躲到我的脚边
大船过后河水又变得混浊
好像一件白衣裳没穿多久又脏了

我洗过的另一条河是南海大道
南海大道有许多车辆
两边还有茂盛的住房和凶猛的人群
在这里洗河水几乎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即使我骨子里的力气无穷无尽
即使我的力气一直坚硬最后还能带进坟墓里

　　　2015.11.21南海

注：全南是我的出生地，有桃江河；南海是我的居住地，有东平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