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雪终于走了，
几经徘徊之后，
把对一朵梅的相许，说成了别亦难。
那时，那个暗暗怀春的男子，也走了，
倒春寒的小镇，刚出炉的春意，
还冒着熏豆茶的清香。
 
暮色四合，运河两岸红灯笼高悬，
橹声断续之间，涟漪泛起旧事。
那时，倚在桥头张望的绿袖子，把刚扎好的花灯，
隐在身后，桥下，一株等待返青的蒹葭，
把孤寂隐在黑暗里。
 
那轮圆月偏偏明晃晃的，照亮
青石板与青石板的缝隙，照亮屋檐下，
鸟巢空空。江面已经没有渔火了。
河埠也没有船停泊。
对岸的梅，是她去年的红罗裙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