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砖土夯成的城门要经历多少离奇的风雨
才能演变成为古城,成为沧桑的代名词
在蔚县,逢村便有堡,走进去就能牵出一大把光阴
上马石,抱鼓石,雕花门头,雕花兽头
雕花的窗格和屋顶。青石板落地生根
不管那些移动地身影是青衫马褂还是丰乳肥臀
它照样不屈不挠,照样把头顶的日头每日洗上三遍
撩起沉重的年轮,堡子里到处都涂抹着风沙的锈痕
数百年前英雄栓马的马桩,张姓男人
做过的铿锵梦,美人小足,渐渐远去
再回首,东风两袖空空,人生原是过眼云烟
唯有这砖雕,这柁头,这青砖筒瓦,依旧在月光下
守着遍地的花影,守着雨后的第一道彩虹
卤香的豆干还在锅里炖着,吆喝声已经唤醒了守城的大雁
这时光里,可有谁曾留下一页素纸,抵过半壁残诗
为了一次相逢,牢牢锁住一扇疏窗和破败的窗花
天涯倦旅,来了的,走了的
都不知道下一站,是在堡里还是堡外
《暖泉》
那些被时光风干的绮丽传说,很美
沿着岁月流经的方向,即便改朝换代
即便化作一池浑水,依旧执拗温暖地
一任烽火硝烟,悲欢离合
或许,这泉水已经无法计算
那些被离别的刀锋划伤的疤痕
莫名的悲伤向我袭来
轻轻地展开一段时光
这爱的源头,最初的波光和温度
在没有找到更美好的词汇之前
我只能用眼睛去挑衅
那池边洗衣的妇人,如若还是
云鬓高挽,轻扬木槌,玉臂微露
在皂角里浆洗声声,这泉水定是平平仄仄
定是从前无恙,而从前是那般遥不可及
就像爸爸曾经英俊的脸庞——
如今,耳聋,眼花,满脸的蜘蛛线
人始终还是渺小的,当面对更为庞大的事物
比如这泉水,比如亘古不变的暖
你始终都无法嵌入它的内心
无法解读那些岁月里的木鱼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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