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以梦为源头 
我僵冷的身体徐徐变暖 
此刻 秋天的一个下午 
阳光撤离了它的主力 
　　
那么多雪亮的手术刀 
那么多神情木然的白衣天使 
没留神看我一眼 
机械的动作 
娴熟的将时间割裂 
　　
在这样一个普遍的下午 
我徘徊在小小的剪影里 
双腿象是别人的 
而思维永远是自己的 
它逃避不了一丝恐慌 
　　
一个寻常又特殊的日子 
显得世纪般漫长 
要当父亲的诗人 
象一个陷入痛苦的观众 
等待一部电影的散场 
　　
无影灯下的巨人 
变换着各种姿势 
就要冲出黑暗的樊篱 
随时迎接境遇的变迁 
　　
你来得多么迟疑呵 
年轻的母亲已憔悴不堪 
在我转身的时候 
在你走来的时候
夜幕已包裹了城市 
　　
你渺小的诞生  
成为我伟大的壮举 
鲜花抑或荆棘的道路 
我看见你踩着我 
如何去保持和坚持


二

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除了姓氏

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除了专业

我们有很多共同点
一睁眼看到十月的秋天

所不同的是
你有一个梦中的名字
和一个充满自信的韶年


三

我还未及播撒雨露 你就把阳光
从鼎屏镇搬迁到黄桷坪
在阴天里我早已习惯了戴帽子
这种跋涉的姿态我委实着迷
着迷得对灯光都冷眼相看
哦不 要停止继续往记忆的伤口撒盐
要停止荣辱不惊 黑与白的对立
停止所有的不习惯和无所谓
你要把意气和意志从颜料里分开
做一块亦正亦邪的中间色

　　
四

他们说的时间能证明一切
改变一切 这一点我从来没怀疑过
比如铁杵磨成针 比如物是人非
臭小子 四十余年
我越来越矮 矮到了负数
你却只用十六七年让我仰望
小子 你是幸福的
你身边的爱零乱而完整
只是你不知道
1995年的夏夜 梦中神仙为你命名


五

千万不要
千万别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  你的中学
是怎样度过的  就当是
一颗忘了拉导火索的手雷
你一不小心  将其虚掷
更不要告诉那些路人
说你的大学  并非
剑拔弩张
别告诉


六

我不指望你有多大个
也不指望你有多精美
你会画画，会唱歌。不久的将来
你勉强有了个好工作
依然没有票子、房子、车子
勉强娶了个妻子——
彼时，你才真正长大。我说了不算
彼时，你哼着歌画画，生活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