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迈克尔·维尔斯摄影《手》


上帝啊，谁在念诵魔咒？
席卷而来的
大饥荒
一下子让非洲
骨瘦如柴贫病交加
饿殍遍地，
看看你眼前
这只鸡爪般乌黑干枯的小手
无助无望地
耷拉
一直耷拉到半个世纪后的
今天。
可怜的孩子随同大人
已让干旱和饥饿累累折磨得
惨不忍睹
如同干瘪透顶的木乃伊
没有一丝求生的声色。

上帝啊，你别让这已经远去的
凄惨景象
再狠狠刺疼今天
明亮的眼睛。
非洲太干渴了
绿色褪尽河流涸竭
头顶是火辣辣的晴空
没有流云给人希冀，
你看呐
气息奄奄的一群人
早已晒干了汗滴晒黑了皮肤
被迫扒开脚下龟裂的河床
搜寻最后一滴清泉;
草原动物瘦骨嶙峋
不再跟风狂奔
一批批渴死在觅食的道路上，
骇人的死尸及白骨
是一堆堆遗言
书写在植被枯如柴禾的原野
至今依旧触目惊心
警唬世界。

上帝呀，终于有神父
代表你的福音
垂临，
用肥硕白皙的手掌
掂掇住灾难里
这只黑枯的小手。
半个世纪快要过去了
我无意翻看着这张旧照
又紧随新闻联播
弥望非州的贫困和战乱
就是弄不明白:
永远恩赐爱心的神父
当时，是在为垂危者
祈祷告解
还是给苦难深重的大陆
祛退魔障，
或许都不是
仅仅为了即兴拍照
存念那次不如意的邂逅。


2016.6.9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