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们
她们说，这个年纪
该是梨花头和雪纺裙
我惊恐地望着大片大片掉落的云朵
躲避着四面八方刮来的风
 
其实蓝裙子更适合我
还有一块蓝头巾
天空大海都是这个颜色
累了，就变成鱼潜入海底
醒了，就飞去天空
寻一个温暖的位置
 
“今年多大了？”我说我十六
大前年十六，明后年也是
十六岁可以不化妆不穿高跟鞋
对么？我的额头有点发烫
她们说我是不是疯了
 
2．他们
阳光亲吻过我的手指
然后我开始写诗
旧鞋子，新鞋子
铺开走过  未走的路
旧衣兜，新衣兜
藏起发生  未发生的事
 
请不要责备
我偶尔的胡言乱语
和突然的默不作声
在深夜的时候我最清醒
在人群的时候我最安静
可是  没法子解释
他们说我是不是疯了
 
3．你
该在眸子里种花了
你说五月就该是这个样子
我跑到山坡上，弯起眼睛
回报你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后开始读诗歌，读出声
我喜欢这样读给你听
普通话 浅浅的东北口音
你静静地听着，多美好
美好的阳光  美好的花草
多美好，五月就该是这个样子
 
4.我
在某个地方住的太久
是不是就该成为它的一部分
骨头扎在土地里
发丝缠绕在空中
不该动  不能动  不会动
整齐的口号和掌声
迎接每个远道而来的人
让他们变成姐妹弟兄
我们在这里住很久了
 
可是 当风吹动我的裙摆
还是忍不住想跳舞
摘下耳环、手镯、脚链
卸下头发、嘴巴、皮肤
身体变轻  灵魂变重
再没人能捕捉到
我透明的影子  是不是
是不是  我就能和风一样自由
 
和风一样自由？恩
她们说我是不是疯了
他们居然说我是不是疯了
真奇怪， 你快告诉他们
我就是这个样子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