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路面，车子像鲇鱼一样排队炙烤
隧道里，昏睡妇女奶着小孩
扭曲了眉头、眼窝、嘴角
出发，扔掉包袱
栖在肩头的，最好是云

一群世故者，假装成有故事的人
我也学会模仿，隐去皮肤的悸动、声响
风漫过村巷、田野，吹进窗口，溃烂的嘴
风是绿的，逡巡心脏时，整个身体朝地平线不断倾斜

羊群翻过山坡，有确切的理由
我没有可以抵达的寺院
跟雨的足迹走，跟麦子成熟的节奏疾驰
脚步，只要抬起来；蝴蝶，就会落下来

颠簸石尖真好，胡须长了真好
抽芽的蔷薇真好，死去的星星也真好
有一段路，你开始倒退
直到第九十九次，还是想起了扔掉的包袱
拐弯处，恰是少女的胳肢窝
风景是一袋米，一副好牙板，两只盘旋不去的燕子

陷入此处的人那么多
我看见孔子架着牛车，对我们嗤之以鼻
哼！坑中的所有人，也对他嗤之以鼻
每个人都次第出发
次第包裹
让阳光晒死你
让荒凉攀附我
未知月亮，今夜
咬紧了谁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