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见我自己了。花瓣没被打开前
丑陋的样子。

你把我吓了一跳后走了。湖面隆起的倒影
和呼吸紧紧相扣。

隔着早餐蒸笼的雾气，这条街的回忆
如此繁冗，好像上个年代的事。

有天我们在研习爱情时，你不会想到的。
寄居蟹的本领我已烤了吃了。



《选择西去的你》

其实我和你一样诚实。都在灰色的边界。
所有模棱两可的欺骗你都告诉我了，你不再是
一个没有倾诉对象的人。你应该为此开心，
你也对我表达过类似的意思。在那趟西去的火车上。

电影里浓重的道别都没发生，事情简单得像搭一班
没几站的公交车。你检票上车，我在外边目送你。
从不和围巾沾边的你，围了一条围巾。我想
这时候的你多少会觉得有些寒冷。



《下雪了》

38度的体温让他感到不适。窗外划过雪花，
一切都在毫无新意中银装素裹。
生命的疲惫感在此时格外明显。长颈鹿的脖子
老虎的牙齿都离得很近。

盘山公路的踪迹远了，某座桥跨过河面。
这种要抛下所有思虑的念头，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只是窗外的雪花
飘得很远，留他一个人在屋内
揣想它们的去处。



《常常》

他的孤僻在一群人的可爱中，
逐渐溶解。
诗意不再频繁出现，他
似乎治好了自己的病。

忧郁的气质，与坚硬的发质。
却还在。
语气从平淡转向高低起伏，
像接近沙滩的海。
每次退去后，迎来欣喜灿烂。

那只石头上的孤鸟，如今
在朝霞的奇幻里整理羽毛。
他发出不再写作的口号，
在寒冷干涩的冬季。
原来自己也可以做一个与时事
切合的人。原来过去的流放，
也面临着无数条去向的河。 



《你知道你是谁吗》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他不再复习冗杂的考试。
而是把头看向别的地方。和他一起的人群，
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姿势谦卑。
这副防备与取胜的姿态。在这个忽冷忽热的冬季，
在我们的手里，在我们的脸上。
某些个叹息，某些个灰烬的掉落，和人取水时
的焦灼。肆意妄为在规矩中打扁。

知识的谋生，在一撮白盐的融化里染上油污。
烦劳、疲惫，欢意的逃离。与规则的包裹，
在切肤之痛中缓缓逝去。他拿上眼镜，摘下耳机，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包括那一次次内心的逃离。



《2015年的某天》

我谈起自由这个话题的时候。
你点起烟，
吸了一口大的。和窗外的雨一样，
都在明知毁灭的尽头燃烧。

一般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再说话。
你把香烟盒向我耸耸，问：
要不要也来一根。我摇了摇头，
然后笑了一笑，接下。




《老狗》

他像一条老狗，在坚持些什么。

比如说，现在尖锐刺人的困境。
和自己身上的盾牌。

11月，天气转冷。而且一发不可收。
北方已下起了雪。
但这些，这些人与事的变化，
与环境无关。就像过去，
找出的借口和真正所做之事。

抵御寒冷的决心。在这个小雨天，
随着阳光一样，犹犹豫豫。

他像一条老狗，在坚持些什么。
吠叫、防范，摇尾巴。
半夜十二点，新的一轮狗叫
在毫无影踪的村庄响起。



《20151019》

母亲说得很对，要照顾好自己。
当院中的桔子树
打开叶子结出绿色实体的时候，
太阳热烈而开阔。
 
一些对与不对的含义，
在慌乱的突围中逐渐消失。
要知道，夏天已经走了。已经
从离去中抽出身体。
 
然而，还是要爱人的。除了自己，
还需要两三则情义。
游走在怀疑的当机立断
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