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阳光一起


如果能拥有盛满阳光的院子
你是否会喜欢上洗衣服？
任井水把夏天和冬天颠倒
果树下有绿荫
我抱着比我小的妹妹坐在小凳上
或者小小的妹妹睡着了
我就帮妈妈压一大铁盆的井水
不一会儿新裙子就挨井水亲吻了
不久之后，半空的铁丝上也晒满衣服
滴下的水瞬间被蒸发


苍老的祖祖这时就坐在墙角
她永远穿着已褪色的蓝布衣服
永远不主动和谁说话
每天只有呆板的活动路线
每天都坐在木凳下晒太阳
很久以后细看老照片
我光着脚丫和梨树下的黑狗玩耍
祖祖的目光其实和聚焦是一致的

与其说小孩子最喜欢的是夏天
不如说小孩子最喜欢的是在夏天网蜻蜓
网用长竹竿插上沾满蜘蛛网的圈制成
蜻蜓受了惊吓四处逃窜
我们又兴奋地扛起网冲向别人家的院子
或者又飞跑向绿油油的稻田
最后我们就在瓦片上烧烤蜻蜓
和着盐和油的香味被哄抢着吃光
留下纹路清晰的翅膀和骨碌碌的脑袋

到了晒粮食的季节
从地里收回的稻谷
混合着蚱蜢、青蛙铺展开院子
大人忙着分离开稻谷和稻草
我忙着抓黄皮蚱蜢和绿皮青蛙
被我抓住的大腿会拴根细线
带着它四处炫耀

我也会学着大人光着脚翻晒稻谷
却只留下一串串小小的脚印
我也学着大人背晒干的稻谷进粮仓
我姨夫给我编的竹背篓很小
我叔给我装的谷粒更少
到了晚上我妈给我洗澡
我嚷着要多玩一会儿
我妈就开玩笑说我是个野孩子
还藏着长这么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