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外一首）
（四川）黎大杰

年都是往乡下走的，就如当初
我义无反顾地走向城里
目的是最终能熬成行道树旁的一株庄稼

娘搬了一根凳子，坐在老屋基前
腿上放一簸箕，她正将大米里的碎石子
一一捡出，放在脚边，就如当初她
一定要选择守护满坡的黄豆一样

娘说，绿豆晒干了，今年薏米粒大
芡石也带一点，苕粉，菠菜粉都带一点吧
娘用一个有些脏的蛇皮口袋
把土特产使劲地塞了进去

腊肉熏得焦黄，油腻腻的
后备箱已经盛不下了。其实
每添一样东西，我都心痛一次
我知道娘亲为了我，把所有的日子
都熬成一袋袋满满的八宝粥呀

●八宝粥

回城的时候，遇雨
我说，娘，再选一些种子吧
就种在屋前或者屋后

其实，我是想要让绿豆或者扁豆
还有遗落在村落里的时光
成为娘的孩子，守护娘

等再过一年，娘就会有收获
这些薏米呀，绿豆呀，稻谷呀什么的
都会集中在娘的粮仓

而娘，就是八宝粥里的一颗大红枣
甜甜的让我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