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些，低些，再低些

我一次次听到这细碎的声音
当风雨电雷扔下拳头大的冰雹
这些细碎的声音来自记忆深处
它们是那些盆地的麦子
最先饮下太阳之酒
每个枝叶都流金溢彩
如果一直有如果存在
它们将汇入那燃烧的火焰
它们一次次听到永恒的呼唤
在六月的阳光里渐致盲目
而真正招呼总是来自地底
骤然而起的大风让它们低头
接踵而至的暴雨让它们伏地
当一场场风雨吹响回归的号角
这些颀长、刚脆的植物
已没有苦菜那样柔韧的躯干
它们不得不伏向更低的地面
而遍地的打碗花正蓝盈盈地盛开
那一刻它们听到了永恒的歌声：
醉心于太阳者，必回归土地
在光里升腾的，将在雨水里沉沦
（2016年6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