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家

半夜三更
夜深人静
我撑起好不容易挺过来的
机会难得的精气神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骑着破旧的摩托车
披着朦胧的月色
回到了水电暖毫无保障的家

前天到河里洗的衣服
还晾晒在村卫生室门前
过往车轮扬起的灰尘
不知粘上了多少啊
幸好并不时髦也不值钱
还完好无损地挂在那里
卫生室不知怎么没电
我只好打开强光手电
把衣服卸下来放了回去
前天回来准备买菜做饭吃
没电只好作罢

在城镇化的背景下
身为村医的妻子花了多年心血
在城边买了房
把女儿转到城里上学
父母带病带伤故土难离
车水马龙的县城
过几次马路经常跟危险擦肩而过
好不容易在城边新房
过个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暖和年
打电话买药的人
让穴居山沟出行不便的父母伤透了心
少有的通话中带着责备的语气

卫生室的后面巷道里
还有结婚时父母亲朋好友
费了不少力气
花了不少心血
砸锅卖铁盖起来的平房院落
虽然因为经济拮据
地基不结实
屋顶边缘渗水
冬季尽管生炉子烧火
仍然寒冷难耐
但却使我度过了
工作不顺利
备受歧视冷落的艰难岁月

眼前
太阳能上水管破裂未更换
自来水开关闸阀等着修复
该找谁啊
何时开始

去年租给修铁路的人
脏水堵在大门口排不出去
父母万分心疼悲愤不已
只好在寒冬到来前停租

学校暖气施工工头
看过院子里的大片泥土
把盖锅炉房掀起的防水砖
让给了贫寒的我

浸透着父母心血的寒屋
虽然经不起风吹雨淋
但它却是我工作之余
难得的栖息之地喘息之处
远离尘世喧嚣
置身世外桃源
呼吸新鲜空气
饱览自然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