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原

自你投身于江
生与死，精彩演绎

有人跳楼，有人跳桥，有人跳崖
有人投河，有人投江，有人投溪
跳之前，都没问过天，也没离过骚
更没有经历九章，高唱九歌

生为何，死何为？
为家，为国？
为爱，为恨？
思想可以出轨，灵魂不要出窍

摸摸胸膛，呼吸正常
风触手的感觉，真好


◎粽子

为你，摘下一片片箬叶竹
为你，一遍遍淘洗糯米

红枣、花生、豆沙、板栗
揉碎念想，包裹深情
让袅袅腾腾的蒸汽朦胧尘世
走不出楚地，也走不近汩罗江

一次次剥开，你的心事
一口口咽下，你的诗句
除了血的咸味，谁可以告诉我
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难以咀嚼

这个时候，我尽量不勉强自己
拿一颗粽子，对着滔滔江水寻你


◎赛龙舟

是谁，惊扰这一江的清静
是谁，不问当事人的意愿

活着的人，以为看懂了招魂
在江面，敲着锣鼓，呐喊着
一支支疾驰的龙舟，划过往事
喧哗后，谁懂屈子的决心

还有多少希望，渐渐绝望
还有多少家园，恍若梦中
还有多少故土，已成废墟
度厄化缘的僧人，无处可寻

站在江岸，看千帆远去
我知道，你也走了，再也不回来


◎写诗的人

我写了一千首诗，花了一年
也抵不过你用一生，呕出的一行

我在靠窗的电脑前，看世界
然后敲下稚嫩的句子，把世界分行
把秩序井然的世界，用一个个词打乱
有时，还要引用千年前的真理

我把白天写成黑暗，把黑夜写成
适合寻找光明的通道，把愤怒平息
把道义隐去，把桃花写在秋天
把一切不可能，写成轻而易举的事

可我还是不够深刻，深刻到让一个民族记住
记住我们，不仅仅是一个写诗的人


—— 于默斋，写于汀江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