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

在小村之上
星子已悬浮成他们急迫的
化肥颗粒
机耕路上两条雄性杂交犬
为争夺伴侣
毫不留情地撕咬对方
我只有远远的
用丢手榴弹的架势
朝它们砸一坨泥巴
才将这场战斗
终止


     失手

我记不清
一些人的名字
在某个地方
与他们相遇
便假装查看麦子的长势
那日遇见李长生同学
他坐在祖屋门前
大声叫我
他用左手给我递烟
左手给我倒茶
我才想起他的右手
为了补齐学杂费
当初每个下午
我遍山遍地割猪草
他不留神
把右手留在了
石料厂工地




      暮色

泛白光的灯
在暮色中全被打开
阳光般的强度
让一些家禽黑白不分
正对外面的暮色
扯开嗓子喊
而门前巴山的余脉
一重赶着一重
最近赶出一些布谷鸟
用四个音调叫唤
就有小麦 油菜  豌豆  莴苣
四种农作物成熟
唯一没有成熟的是我
刚刚在额头
掐掉了几粒
暗红色青春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