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以为，现在
外婆的端午还是彩色的
五色长命缕织出老屋黄昏的霞
菖蒲和艾草溢满山林的香
菰叶和肉粽倾听炊烟的歌谣
牡丹和香包守候她心底的月光

后来，我发现
外婆的端午
是少时我额上的雄黄“王”
是灶边我偷吃青团的鬼鬼祟祟
是院里我们放殃、斗草后的一身泥水
是硬生生地给我洗苦草麦药澡
是扛我在肩头挤着拥着看龙舟竞渡
是与母亲后山采茶，蒸晾的不言不语
是看父亲门前挂钟馗像的小心翼翼
是一杯雄黄酒里
她的蒲扇和老掉牙，我们的星夜和昏沉沉

就这样，离开了
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
我不敢再想——
外婆的端午。

拾起吧，拾起吧，拾起吧！
牡丹香包里外婆的端午
黍米棕子中童年的端午
龙舟竞渡时屈子的端午
菖蒲和艾香里乡村的端午
记忆中最朴实厚重的浓浓端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