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谭嗣同
我就是一条断蚓,
冰凉的头部并不在乎下身的离去。
倒是那后半截,虽然理论上
只是一具残尸,
却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但那痛只是看客的痛,那抽搐
只是观者内心的挣扎。
世人在恐惧里
捏造了一种不存在的痛感,
并像一只花环一样
将它戴在
我早已落地的头上。
我曾怜悯过被快刀宰杀的牛羊。
但有后人告诉我,斩首
乃是最仁慈的残忍——
那食草的头会在瞬间
因失血而忘记伤口,
而与中枢神经分离的躯干
则永远丧失了追求痛苦的能力。
“就来个痛快的!”
那一刻,滚落在地的,不过是我
盛年的一场春梦,
而我的父,我的土和我的国
也在梦中被劈成两半。
那一刻,我是我自己的舞台;
我是我自己的观众。
午门外的阳光,让我彻底爱上了
那把明晃晃的屠刀。
我就是一座断头台,而我斩断的
是一口嗜血的刀刃。
注释:
2015-08
所有评论仅代表网友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