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逼仄的笼中
粗鄙的话给我以箭的中伤
理性以水母的柔韧
催促离开——

逃到麦地里
躲在草垛后听稻草人呜咽
走向田地深处
骨头和马尾相互编织
在断层中听虫豸穿针引线的呼吸
寂寞成为盛宴
宾客是我和羊皮鼓

我的爱让麦浪停止摆动
让弯曲漫延滞缓河流
让日出到日落连成一线
这一线在冬闲中招徕光的问候
在春忙中凝结成雪的高悬
我和禾苗始终在田地里
撑着季节的帐篷
靠着时间的炉火
等缺席的身躯

它还在笼中
以体操的敏捷姿势来回跃动
挺拔的脊柱刻着年轻的雷霆
扩张的瞳孔顺着火车的方向
轰隆隆，轰隆隆，
欲望的藤蔓缠绕成铁轨
撞击礁石，跌宕。
泪在天空中用云蘸着血
一丛丛跌落
跌落进遗弃的磨盘
抖落出回归的姿势

错误咀嚼所有颤栗
忽略光斑后的盲点
落叶脊背上缺席的脉络
回归成季节的烛火、大地的心跳
回归，缺席的要回归！
等待在黑夜滑出岩壁
岩壁上，鹰白花花的哀嚎
哀嚎在铡刀下转接谜底
谜底是虚空的纯粹？

不！
谜底是燃烧的滚落
是死水的沸烈
是永不褪色的孔雀毛
甚至是日头下金箔的投影
是洪水或大雪、沙漠或山体
瞬间崩塌出丰沛的体温
在皮鞭落地时
扩张出孤独的姿势

也许
极光下身影掉落沙漠
粗糙的巨兽獠牙
让光面进入战争
你我安顿不了雨林的喘息
只能用沉默将信仰平分

但缺席的一切
在秋天、在叶落之上
艰难地用斧头劈出火花
让回归——
永不再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