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童养媳
从小住在深山里

娘一把屎尿拉扯八个孩子
赚过高工分捞过小虾米
新婚三天徒步二百里修水利
纳鞋炒菜补衫邻居都称奇
娘说不饿看我们狼吞虎咽笑眯眯
娘说喜欢冬夜听三更鸡
一宿一宿捂不热破旧被子
娘说别提落下的病根子
快快长大你们才是我的命根子
背影看娘只有驼背后脊
娘常捶打久拖不治的风湿

老柳树下娘认不出儿子
娘说几年没回家太过惊喜
即使百年不见也认得你小子
前些年去过小县城走亲戚
天没黑找不到曲里拐弯的巷子
娘说比星星还多的灯浪费可惜
乡下认准方位闭眼也能摸回家里

娘带过儿子带过孙子
娘只是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