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2016年5月8日重庆市区县教师培训管理人员高研班一行参观毛主席故居。下午返回途中,按班规上车迟到的要表演节目。因为母亲节,有人建议唱一支歌唱母亲的歌。文娱委员起音齐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歌声激越回荡。但我喉咙发哽,泪眼迷离,一句也唱不出来。想起早逝的母亲,想起同学孝权、雪玲也失去了母亲,我们都是没妈的孩子,没人疼的孩子,顿时眼泪如决堤之水,尽情流淌,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于是当晚写就此不像诗的诗,以表达对母亲的深深眷念。
2016年5月8日母亲节于长沙
妈妈!是您给了我生命,
是您将善良、朴实遗传给我们。
是您第一次叫我“宝贝”,
是您第一次送我踏进校门。
从此我学会了爱,
懂得了什么叫尊重。
您是为了我可以牺牲自己的第一人,
当我生病的时候是您陪我到天明。
当我读书的时候,
是您为我缝书包。
工作的时候,
是您为我准备柴米油盐。
当我成为一校之长后,
您告诫我要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
94年腊月28日我回到家里,
您格外高兴。
不经意间您说你死后就葬在屋后,
永远陪伴我们。
我什么都没想,
以为您是开玩笑。
然而正月初四噩耗传来,
您竟一觉未醒……
正月初三您走遍生产队40户人家,
您和每一家人拉家常,
诉说柴米油盐……
初三晚上您十点睡觉,
堂妹梅子与您同眠。
早起晚睡是您操劳的习惯,
爸爸觉得您累了不忍打搅您,
想让您多休息一会儿。
初四上午十点您还未起床,
爸爸叫您吃饭,
您不应声。
父亲双手扶您,
您一动不动。
您体温尚存,
身体却已僵硬……
您不是神仙,
您不是得道高僧,
神奇的是您怎么知道自己的大限?
临走前您和三百多人一一道别,
您走的那样从容。
您走的不留痕迹,
没有预兆,您没有生病。
闭棺时姐妹们悲痛欲绝,
我强忍悲恸我不能倒下,
我深知肩上的责任,
此时我就是家里的天。
大姐用手抚摸您的脸,
您面带微笑却从此长眠。
您没享受到儿女带给您的幸福,
您是否愉悦于您无痛的仙逝和从容?
下葬时二舅作为亲人代表发言,
我第一次听说你解放前夕入党,
并成为上磺乡解放后第一任副乡长,
二舅是你的通信员。
是您把二舅带上革命道路,
他领您的情。
但您真的撇下了我们……
从此我成了无根的飘萍……
好长时间我迷失了自我,
我的心找不到港湾靠停……
妈妈走了,家就失去了根,
父亲的臂膀咋就不能撑起一个家庭?……
以前我还骄傲地认为我能尽孝,
让您享受幸福的晚年。
但您的离去让我措手不及,
您的不辞而别,
让我彻底的失去了自信。
葬礼后好几天我都不能按时睡眠,
您的音容笑貌久久萦绕我心间。
我不能接受您离开的现实,
好几天我以泪洗面。
忙时来不及细想,
闲暇时您总在我眼前。
我泪眼迷蒙、神情恍惚,
我好像没了心......
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直至今日我还经常在梦里和您相见。
每次在梦里我抓紧您的手想留下您,
您确飘然离去,醒来时我两手空空。
梦时甜蜜如昨,
醒时泪湿枕巾……
妈妈不是我不爱你,
因为我还深爱着两个女人……
人世间还真公平,
上帝将你带到我面前。
你天真浪漫纯洁无暇,
你花容月貌灿若云霞,
你的美丽使我惊诧。
你直爽率真心灵透明,
你善良懂事朴实无华,
你的美丽让我彻夜难眠。
从此我的心被你奴役,
我的情不再属于我自己。
你说我像你的哥哥,
又像你的父亲,
更是你终身依靠的男人。
你说为了我你可以牺牲生命,
你说我是你的世界,
我占据着你的灵魂……
你爱得有点盲目,
你爱得忘了自我。
你的爱让我有点难以承受,
你的爱容易受伤害。
你的表达让我心疼,
你的爱使我揪心。
我知道你失去了形影不离的姐姐,
那就如同你的半条命被摧毁,
一颗心被掏空……
你说我的爱让你还了魂,
至此我明白我们的灵与肉不可离分。
上天注定,
你是我最最重要的第二个女人。
我在蓉城,
你住妈妈的宫殿。
那天中午我突然白日做梦,
梦见一条小蛇咬住了我的食指,
我灵光闪现,
感觉到你要提前来到我身边。
于是我给你妈妈拍电报,
要你妈回电“妻临盆速回”。
我紧赶快奔,
第三天下午七点才踏进家门,
你妈说早晨九点十四分你已出生。
我亲吻了你的妈妈,
黑暗中我来到你的小床前。
我俯下身躯,
凑近你的小脸。
你突然伸出舌头舔食我的鼻尖,
一股热血在我体内涌动,
父女之情油然而升。
从此你就成了我生命中,
最最最重要的第三个女人。
有人说孩子是父母激情爆发时的产物,
是父母肆意妄为的产品。
其实你不是,
你是父母精心策划,
深思熟虑的杰作。
为了你的诞生我戒烟三月,
那一刻我知道你来了,
我和你妈妈商量:
你肯定是个漂亮女孩!
假如不是,
我们将违反计生政策再来一次造人运动。
因虔诚所动,
因缘份天注定,
上帝安排你做我的“小情人”。
前面俩女人愿意为我而死,
你却为我而生,
你是我的全部,你重过我的生命。
92年暑假你刚满仨月,
我回到家向你伸出双手,
你竞投怀送抱扑到我怀中。
从此一个暑假你就黏着我,
除了吃奶你都不要妈妈抱了。
白天要我抱着,
夜晚也要跟我睡觉。
真是人亲骨头香啊,
血缘竞那么浓,
亲情竟那么神........
开学我走了,
你妈妈说,
整整一周时间你都在用眼睛找我,
你不哭也不闹,
但你的眼神告诉妈妈:“爸爸去哪啦?”
从此我们分别半年才能见面,
但每次见面你都会直扑我的怀抱,
没有半点陌生。
感谢上苍安排你做我的女儿,
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父亲。
不知是万年的修行,
还是亿年练成的福分,
我拥有三个心爱的女人。
你们平分了我的爱,
你们将我的心劈开三瓣,
你们将我的一切瓜分殆尽。
也许某一时刻你们相互嫉妒,
其实我做得很不公平。
妈妈给了我生命,
我却没来得及羔羊跪乳,
乌鸦反哺,
祈求天堂里的母亲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滥情,
不要怪我花心。
爱您是我的责任,
赡养您是我应尽的本分。
等我将来终老时,
我会一步一叩地来到母亲面前赔罪,
在天堂里孝敬母亲……
我愿和你生同衾,
我愿和你陨同椁。
假如你走到我的前头,
我担心你在那边寂寞。
假如你走在我的后头,
我担心你在人间孤独。
你已成了我的血肉,
我已成了你的筋骨,
我们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你有时流露着对我的不满,
我知道你是在吃女儿的醋,
你是在埋怨我的不公。
其实我不花心,
其实我更不滥情。
怎赖我分身乏术,
我做不到绝对公平。
要不下辈子你做我的女儿,
你可以尽兴的做我的“小情人”。
那时你可以折磨我,
你可以摧残我,
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说什么是什么,
你指西我不向东,
你就是我的天。
你小的时候说过
我更喜欢你妈妈,
调皮时你曾肆意碾压过我的意志,
青春懵懂时你摧毁过我的自尊。
小时候你在我的肩头扯我的头发,
你依偎在我的怀中,
你吸吮我的指头,
你把我的头发结成发辫,
你趴在我肚子上肆意妄为,
你在我的衣服上随意大小便。
以至于我到了成都,
我的裤子上还留有你的作品。
你不到一岁就显示了语言天赋,
一岁就能组字成句。
三岁时你已口若悬河,
你还经常和大人辩论。
人们惊叹你的口才,
夸耀你的灵气。
人们以逗你为乐,
以“耍”你为幸。
大河中学时,
经常吃饭时找不到你,
那是因为女生把你带到寝室喂饭。
家里美餐你食不甘味,
你妈妈给你喂饭,
你吃一口就走,
一个跑、一个追,
就像一场马拉松。
学生的粗茶淡饭你食之有味,
妈妈的美食你难以下咽……
看来你喜欢做学生。
你喜欢熟人、陌生人,
你对谁都没有戒心。
面对陌生人我们大人都不爱说话,
你却谈笑风生。
你爱你外公外婆,
你就像跟屁虫。
寒假早晨我们睡懒觉,
你醒后也陪我们。
你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你游走于被窝间。
你外婆端来了“过早”的汤圆,
你坐在我肚子上,
我用被子把你紧紧包裹,
只露出你圆圆的小脸。
你吃着可口的汤圆,
你享受着外婆的温馨……
进城到了进修校,
喜欢你的人更多了。
阿姨们把你当做“玩意儿”,
经常有人把你“借”回家去玩耍。
你概不拒绝,
你领她们的情。
你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你是上帝送给我的精灵……
你慢慢长大,
出落得亭亭玉立。
吸引少男的目光,
活脱脱一邻家小妹……
初潮时你说:“妈、老汉:
我月经来啦!”。
你没有一点惊慌和恐惧,
你的口气中充满着欣喜,
仿佛期待已久的老朋友终于见面……
众多帅男凝望你,
你骄傲得像个公主。
你说早恋就是心理不健康,
我的心里有一点惊悸?
你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是不是我对你要求太严?
你考入大学第一次离开了我们,
我心里有一种撕裂的痛。
送你离开时我不敢回头,
我怕看见你迷离的泪眼。
从此你每天给我不断地打电话,
但每次铃声只有两响。
我赶紧回拨,嘘寒问暖,
你还戏谑我:这叫打“甩电”。
我心疼,我忘魂,
我如坐针毡,我感觉父爱起了副作用。
半学年150天,
成千上万个电话像催魂。
你说你抑郁了,
你说你夜夜失眠。
一学期我看望了你三遍,
每一次你都说要开个房间。
你都18岁了还要与父亲同眠,
我说:“女大避父,男大避母”,这不行!
你说:这多正常,你是我父亲。
四岁时你已习惯分床而睡,
如今你为何退化成了婴儿?
要与父亲同眠?……
我们和衣而卧,
我们彻夜长谈到天明。
你说要考研读博,
你说人生不能虚荣。
我陪着你去登歌乐山,
你眺望远处目不转睛。
我知道你已不是我心中的小“奇狗”(1)了,
你已经长大成人。
我暗自惊喜,你已经长大,
但我丝毫没展笑容。
我怕你瞬间的思虑一晃而过,
我担忧你只是一时的冲动。
从此后,你东奔西走不分白昼,
从此后你早起晚睡泡图书馆,
你孜孜不倦地恋上从未涉足的知识,
我不懂自发内生的愿望竟如此坚定。
再没了“甩电”,
减少了依恋,
我心里有失落之感,
但我不能丝毫流露,
生怕又把你拉回“童年”……
你跨专业考上了研究生,
我和你妈喜出望外,
你却出奇的平静。
下学期你将远渡重洋,
去追求你的理想。
你要跨越千山万水,
你要去美国佐治亚大学求真。
我手里握着风筝的线头,
你飞得再高再远你仍然在我的手心……
我一生钟爱的三个女人啊!
你们是我的世界,
你们是我的学校,
你们是我永远也读不完的三本巨著鸿篇。
我深深地知道:
女儿不会怪我用情不专,
妻子不会怪我滥情,
母亲不会怪我花心……
注释:
(1)女儿姓名最后一个字是“奇”字,习惯叫她“奇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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