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岁叔兄俩同住一个大院
两双眼睛天天相望无语各坐自家住屋门栏
曾经企图站起前挪腿却不听使唤
担心打软腿跌倒自己爬不起无人搀扶
大人呢？都去社里忙活
盼只盼能早归家带来点儿饭

下顿下锅又没了面
半条布袋装上地瓜干快去推碾
那头是奶这头是我使上吃奶的力气碾呀碾
嫩胳膊老腿浑身都是汗

妈妈手摇着纺车吱吱悠悠抽线线
我在妈妈身旁照着《算数》拨拉算盘
小九九加到四六二十四恰好“二百钱”
我第一次学就打对了妈妈心里喜欢

要上小学了第一次来到供销社
远望琳琅满目，就是个洞里的老鼠初见世面
凑近柜台翘脚尖也看不到柜里边
从食品组柜飘来的味真香甜啊
一边流涎一边摇脑袋：我不吃，不喜欢

班里参加学校运动会挑选运动员
拼命地争没命的跑呀喘不过气腿打软还是倒数
嘲笑声中无地自容
回家奶奶照旧给喝那碗白菜芫荽疙瘩熬姜汤
若干年后下乡军医头戴反光镜说我长鼻息肉鼻窦炎
贫穷落后糟践了我童年的身心，苦楚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