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幽默细节永远停留在旧时岁月

到如今我仍不能想象
半封建式的爷爷也懂得幽默
在某一次家族聚会中
活用《故事会》里的笑话——
某老头搬着装有老伴的大麻袋坐车
在得知售票员明确提出一样补票时
老太婆瓮声瓮气地要求解开麻袋爬出来
可怜的她快闭过气去了……
引发的笑声在弄堂里久久回荡
那时的他们背脊仍然硬朗
头发还是花白腿脚不失灵便
若干年后的今天
我掐指一算
他们早已先后入土为安
一前一后仿似赴约

不一样的夏夜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
我8至10岁的时候
在爷爷奶奶身边读书
上小学3至5年级
住处对面就是小镇上的水泥厂
没日没夜轰隆不停歇地响个不停
那时的夏夜异常闷热
蚊子个大口毒且多
爷爷上床之后
大字不识几个的奶奶
会在发黄的煤油灯盏下陪伴我
爷孙俩老织鞭炮儿少写作业本
脚上统一套扎上蛇皮口袋
……

我的愧疚无以复加

对父亲的记忆
总会浮现某些生活小节
竟然是他忘记
扣好旧式裤子的第二粒纽扣
我不能掩饰我的不肖
地下的父亲会作如何想法
他的最小的最为疼爱的儿子
竟然忘记了
当众骑在他肩膀上的欢呼雀跃
纵火点燃老师窗纸的无知顽劣
抑或他临终前仍不忘嘱咐妻子
照顾好年幼子女们的殷切情景
……

我的泪水无比吝啬

独自一人在外飘迫的我
拥有异常于他人的人生经历
当兵  转业  工作  生活
转眼间九年时间就快过去了
理想日甚一日被淹没之后
即是泪水行将枯竭之时
当青春吹响尖利刺耳的口哨
如同情人纷纷分飞远离
热血在体内按部就班地流动
却再也难以沸腾起来
如同泪腺的日渐退化
泪水越来越吝啬
仿佛早已不屑于夺眶而出

麦地里笑声中睁大了一双眼睛

幼年时的农忙季节
大我许多的表哥们会被请来
帮助他们的姨妈家收麦
那一群早熟的半大孩子
劳累后的取乐方式
在当时看来很是翻新
某次歇会儿喝水时
大表哥突然认真地问我
难道你喝水不用咀嚼
一双大眼睛在四处睃巡之后
隐约获悉了爆发大笑的诱因